许知意喃喃自语着：“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呢？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不好吗？或者，哪怕一天呢？”

“北迟哥哥……”许知意的话语破碎在喉间。

霍北迟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指尖陷进她颈间的软肉里，将那截脆弱的骨头攥在手心。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气息掐断。

她的手指死死攀住他的手臂。

指甲在他手背划出阵阵抓痕。

“嗬嗬嗬……”许知意张大了嘴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字符了。

他垂下眼眸望着女人逐渐死寂的脸，快感沿着脊柱神经扩散着。对这个罪魁祸首进行报复，竟能缓解他的痛苦。

要知道，他快被极致的悔恨撕成碎片了。

霍北迟凑近些，细细看着她死白的脸，像魔鬼在检查祭品，温柔又狠戾。

“许知意，你该付出代价的。”

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缓慢又强势地掠夺着许知意的生机。

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许父许母跑上台救下了许知意。

“咳咳咳……”

久违的空气涌入鼻腔，呛得许知意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再次望向霍北迟，眼底爱恨交织。

她厉声控诉。

“是你先给我希望的！”

“是你说要娶我为妻！”

“我只是没把你爱江挽月的事说出来，可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许知意眼神狂乱：“是！我是欺辱她了！难道不是你让她留在我身边赎罪的吗？一百个耳光，还有那些惩罚，不都是你想的吗？”

“你才是伤她最深的人！”

这些话语宛若生锈的尖刀，顷刻间就把霍北迟的心脏捅得破碎淋漓。

心底的痛处被戳穿了。

霍北迟眼底的暴戾被慌乱取代。他极力藏着掖着的遮羞布被许知意揭开，露出了他溃烂流脓的真面目。

“不，不……”

他双手掩面跪倒在地。

“月月！”

他不敢面对的记忆，被粗暴地拽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

那些他亲手施加在江挽月身上的伤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他头皮发麻。

他都做了什么啊！

许知意笑了起来，那笑带着希望破碎后的绝望，带着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疯狂。

“霍北迟，承认吧。你失忆以后，就看不起曾经的爱人了。”

“可明明……是你折断了她的翅膀啊。”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住口！”霍北迟低吼。

他根本无法反驳她的话，只能无力地任由这些淬了毒的字字句句钻进胸膛，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得稀巴烂。

疼得他生不如死。

他色厉内荏地无能叫喊：“别说了！”

“你不敢听？我偏要说！”许知意笑着，笑声里裹着血泪，“你做梦都想用孩子把她拴在身边，可最后”

“够了！”霍北迟猛地捂住耳朵，身体克制不住地抽搐。

他自欺欺人地哀求。

“别说了，别说了……”

“求你，别再说了……”

许知意笑得凄厉，声音穿透他的指缝：“她苦苦乞求，求你放孩子一条生路。”

“你说那个孩子是你的污点。”

“你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啊！”

第10章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