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看得清楚,江舒衡想起了前世与顾良绍的夫妻之情,竟以为这一世顾良绍也一定对她余情未了,绝不会不管她的生死。
她往心口扎的那一下并不深,只是流出一点血,便万分可怜地倒在雪地里,
嘴里呢喃着:
「殿下,殿下,舒衡好疼啊,殿下……」
我撤走了侍卫,
让众人不必管她。
我回到兰室时,
顾良绍正把三岁的煜儿高举到脖颈上,让他骑大马。
煜儿用小手抓着父亲的耳朵,
笑得咯咯响。
见我来了,
父子俩笑着停止了嬉闹。
我当着姐姐的面喝下了她的酒,而那杯真正下了淫毒的酒其实入了宸王的口。
「(明」顾良绍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来看看,我今日手把手教煜儿写了字。」
「什么字啊?」
我被父子俩引导到书桌前,
只见书桌正中央的宣纸上,一个歪歪扭扭的、稚嫩的「禾」字。
「是煜儿娘亲的名字。」
「娘亲,娘亲!」
煜儿拍着手,要我抱抱,
我连忙抱起他,亲了又亲:「煜儿真厉害。」
顾良绍在一旁争宠:「我呢?煜儿的爹爹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我敷衍地也奖赏了顾良绍一下,他倒好,抱着我不肯撒手了。
书房里传来一家三口的欢笑声。
第二日凌晨,
东宫门口冻死一个妇人,
被侍卫草草收尸。
我十岁那年,
养娘曾经对我说过,
如果我不好好学艺讨好客人,
以后就要冻死在大雪天。
她让我不要跟千金小姐比,人家以后的日子是金玉满堂、琴瑟和鸣。
一切都说对了。
千金是我,太子妃是我。
金玉满堂是我的,
琴瑟和鸣也是我的。
冻死在大雪天的只有她自己的女儿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这一世,错轨的人生各归其位。
明珠重耀,凤鸟还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