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相遇,不过是在便利店中他帮助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

当时的裴言川像只受伤的小兽,一个人躲在便利店外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沈知韫拿着面包坐在了那人身边,勉强饱腹的晚餐被他掰下一半递到面前,“不吃东西的话,肚子会饿的。”

面包干巴巴的,在嘴里味同嚼蜡,但那是当时他能给裴言川的最好的东西。

沈知韫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陪着裴言川在街头坐了一晚上,直到周围的店铺都打了烊,才摸了摸他的头,先一步离开。

“他对我起了恻隐之心,”裴言川开口,眼眶通红,说出的话语带着颤抖,“如果那时候他没遇到我,那现在也不会死。”

从那之后裴言川开始出现在沈知韫的身边,不管是在图书馆,在教室,还是在操场总能看到裴言川的身影,半大的少年像是雏鸟般依赖着沈知韫,直到某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他亲吻了沈知韫。

如同偷食禁果一般,少年探出舌尖在爱人唇瓣舔舐,浅尝辄止,在那一天他们确定了关系。

可当天晚上沈知韫就被周妙找上,她尾随裴言川在门外目睹了一切。

面对一言不发的沈知韫,周妙不问事情经过便破口大骂,总觉得是他拖裴言川下了水。

他没有反驳,就像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被周妙添油加醋的事情经过逐渐传开,在还未广为人知时,钱畅便以此为要挟向沈知韫敲诈勒索。

可父亲好赌母亲酗酒就连学费都要靠自己勤工俭学的学生,哪能支付得起钱畅口中的天文数字。

于是便有了之后所有的一切。

班干部带头效应的孤立,以讹传讹的荒谬结论,拳脚相加的伤痕都像被埋下随时能引爆的地雷,慢慢试探着他的底线。

除去这些之外,还有爱人的创伤。

在裴言川第一次提出自杀时,沈知韫沉默了。

他们两人在一起后,沈知韫才发现裴言川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像是被长时间压迫在突然之间爆发,那天的裴言川靠着他哭的像个迷了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