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就是你的好夫君,他亲手给盼儿喂下了毒药......”
“桑秋予,你自诩聪明,不还是败给了我这个外人,你陪在谢临川身边的十年,甚至都不如我这须臾几月......”
画面一转,谢临川的面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他手里拿着一把宽大的砍刀,身后是倒在地上枝叶惨败的桑树。
“桑秋予,你害死了意儿的孩子,朕也容不得你!”
刀光闪过,刀刃逼近她的头顶
“啊!”
她猛地起身,回应她的却是漫长的黑暗。
“灯......点灯!阿音呢!”
门“轰地”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快速走了进来,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屋子。
桑秋予缓了口气,发现进来的竟然是江松砚。
“你来干什么?”她冷着脸,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比。
江松砚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上前掏出绣帕为她擦去冷汗。
桑秋予下意识往后一缩,却被他不容后退地扣住后脑。
“师傅说你刚回来,可能会被梦魇缠身,让我在外面守着。”
他的身上被雨水浸湿,额前散落的发丝也滴着水,桑秋予心念一动,却生硬地偏过头:“多此一举......”
江松砚笑了笑,却没说话,桑秋予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白日里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却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明早还要进山,姐姐先睡,我在屋外守着。”
桑秋予想说不用,少年却自顾自地关上了房门。
屋内有了光,门上的影子也变得明晰了。
看着那宽大的臂膀,桑秋予慢慢合上了眼。
14
第二日清早,桑秋予出门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江松砚光着上半身在她门前练功。
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喊道:“看不出来,你还会武功。”
江松砚身子一僵,四下去寻被他脱掉的衣服,红意从耳尖一直到后脖颈,找到衣服后迅速套了上去,不敢看桑秋予:“姐、姐姐......你醒了啊?”
“害羞什么,多大个人了。”桑秋予上前帮他把腰带摆正,“你这个年纪都快能当我儿子了。”
这话一出,江松砚的脸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桑秋予,道:“我去给你拿饭。”
吃过早膳,俩人就坐着马车出了云城。
一路上,江松砚倒是周到的很,事无大小全都给包揽了,桑秋予也乐在其中,以前总是她给谢临川做这做那,如今可算是轻松一阵,就连喝水都懒得伸手,非得喊一声“江松砚”让他喂到自己嘴边。
这么被使唤了好几日,这少年竟然一丝怨言都没有。
桑秋予问道:“你说你好好一个小伙子,非跑来学蛊干什么,这世道上对养蛊人的偏见可不小啊,以后你怎么娶媳妇?”
江松砚收拾包袱的手一顿,平静道:“家兄中毒已久,无药可医,我只能剑走偏锋,好在跟在师傅身边学了些皮毛,真的把兄长的命救了回来。”
“啊......”桑秋予认真起来,“那治好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天色渐晚,山林的晚风吹得篝火更旺,江松砚的目光穿过火光忽地望来,桑秋予愣了一下,终究是败下阵来,低着头摆弄着火堆,心里狂跳不止。
桑秋予啊桑秋予,你当真是寂寞久了,怎么对着一个小孩犯春心了呢?
两人赶了半月的路,终于到了桑大壮写下的山。
桑秋予转头对身边的人道:“送到这就好了,此山危机四伏,有毒的蛇虫很多,你经验不足还是不要贸然进山了,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