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鹿闻笙亲吻，哑声道：“阿笙喜欢，不是么？”

鹿闻笙垂了眼，像是羞赧，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得厉害，如同蹁跹欲飞的蝴蝶。

顾云霄本还想说什么，却又怕把人惹急了，只好咽回去，笑着道：“好，我去吃点东西，不叫阿笙担心。”

琴瑟和鸣，皇帝震怒

皇宫很大，鹿闻笙进宫后没再和皇帝碰上面。直到这天孙盛又来找他，告诉他皇帝邀请他去品茶。

虽然用的是“邀请”，但想也知道并没有拒绝的余地，鹿闻笙点头应下。

皇帝住在昭庆宫，其中又分若干个殿宇，如千秋殿、临安殿、洛神殿等。主殿是千秋殿，皇帝常在这儿面见大臣。

此时皇帝正端坐在棋盘前，孙盛很快将人带来了。入仕都得统一穿官服，前几日新官服未做好，鹿闻笙还是一身白衣。皇帝曾在药园外遥遥见过一次，医官正温柔地垂首侍弄花草，白衣缥缈仿若仙人。

但今天来时，鹿闻笙已经换上了九品医官贯穿的官服。墨绿的锦缎愈发衬得青年姿容如玉，巴掌宽的暗金色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但衣饰还是简单，除皇帝御赐的令牌外再无佩戴其他，乌黑的发由玉冠束起，坠下的珠玉绳结在走动间泠泠作响。

他似乎是学了些规矩，撩起衣袍便要跪下，“微臣鹿闻笙，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皇帝起身扶他，透过宽大的袖袍握住医官的手臂，“朕听顾卿说阿笙腿上有旧疾，朕许你以后都不必下跪行礼。”

脚踝扭伤……也算旧疾吗？

医官依旧容色冷淡，唯独在听见顾云霄时有了些波动，眼里雪色稍褪，说道：“谢陛下。”

但那几分暖意并非为他，皇帝温声道，“你我已非初见，阿笙无须如此拘礼。”

他的手还握着，鹿闻笙不动声色地挣开，后退一步继续弯腰，“陛下厚爱，微臣不敢当。”

“阿笙”

皇帝定定看他片刻，而后敛眸，笑道，“爱卿，无须拘礼。”

鹿闻笙直起身。

皇帝转身走去，一边道：“朕得了一副好棋谱，听说爱卿棋艺绝佳，特邀爱卿来一同赏玩。”

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却并非普通的黑白子，而是玉石凿成，翠绿的颜色通透温润，入手温凉，便知不是凡品。

坐定后孙盛来斟了茶，皇帝介绍道：“这是南方进贡的青茶，入口清香回甘，尝尝看喜不喜欢。”

鹿闻笙确实喜欢茶，也喜欢下棋，常揪着白胡子的老太医和他对弈。他原以为皇帝应该只是随便寻个由头找他过来消遣，本不欲多留，没想到皇帝的棋竟然下得不错，一来一回地颇有兴味，最后两步鹿闻笙险胜，皇帝放下棋子，倒是笑得高兴，“爱卿好棋艺。”

“陛下过奖了。”

鹿闻笙将棋子收回木盒里，霜白的指尖捻起玉棋，价值万金的冷玉棋子和他的手比起来反倒相形见绌，不如他肌肤胜雪，更不如他风骨如竹。

皇帝盯着看了片刻，喉结微动，又舔了舔嘴唇。孙盛赶紧上前斟茶，却被皇帝劈手拿过茶壶，抬头见皇帝主动探了身给鹿闻笙倒茶，赶紧低头退下，不敢再乱看。

鹿闻笙也知道皇帝亲手给他倒茶不合适，起身要接茶壶，却被皇帝握住手腕，触感细腻微凉，当真是比那破棋子好过百倍。

鹿闻笙很快抽回手，皇帝笑笑，只是道：“当心烫。”

鹿闻笙只好道谢：“谢陛下。”

棋下完了茶也喝了，他本要告辞离开，可不巧，却在这会儿下起雨来。雨路难行，皇帝便又留他下来，奉上茶水糕点，等雨小些再走。

他们坐在窗边饮茶赏雨，鹿闻笙望向雨幕，看着窗外被雨水拍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