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出宫……回府……病……痊愈？”

“就算……他开心……喜欢……”

有时昏沉久了，鹿闻笙也不知道那些声音究竟是做梦还是真的有人说话，但凡他醒来总是被宗景珩抱着，一次他正好听见宗景珩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你从未认识我就好了……”

“阿笙……”

“如果我们再也不见，你会不会，有一时半刻的，想起我？”

鹿闻笙再醒来时是在一辆马车上，顾云霄坐在他身边，拿了块熏香石在他鼻子下反复嗅探着。

见他醒来，顾云霄面上一喜：“阿笙？”

“放心，我没事。”鹿闻笙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师父留下来的药，不会有问题。”

“走吧，我们回家。”

他们不再留在京中，顾云霄在南方一个小镇买了处宅子，那是个很漂亮又很暖和的地方，便是冬天也不会下雪。顾云霄在庭院里绑了个秋千，绳子上绕了梅花绑成的藤蔓，鹿闻笙最爱的就是靠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的睡觉，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嗜睡。顾云霄却还是不放心，便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教镇上的孩子们习武，也方便照顾他。

宅子里没有奴仆，一切都得亲力亲为，鹿闻笙想学做饭，结果那鱼越杀蹦得越厉害，他不敢再动，扯着嗓子叫顾云霄来救命。

鹿闻笙还想砍柴，但斧头这种东西顾云霄是不敢让他碰的。便养了几只鸡鸭鹅给他解闷，那鹅厉害得很，看门看得好，也认得主人，不会乱扑乱啄，连顾云霄带出来养的梅花鹿它也认得，不会打架。

小镇的冬天虽也寒冷，但没了漫天飞雪，太阳出来后便暖洋洋的。鹿闻笙午时喜欢躺在秋千上打盹，可下午日头一收便要降温，一次他睡了好久，醒来时已近黄昏，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件狐裘披风，暖和得很，难怪一直睡不醒。

他愣愣地看了半天披风，试探着叫了声，“云霄？”

没人应，顾云霄外出采买还没回来。

宗景珩站在角落里，他看见鹿闻笙拽着披风，像只受惊的小兽，一下子窜进了屋里，好似暗处蛰伏着猛兽恶鬼。

他忍不住苦笑。却还是等着，直到看见顾云霄回来，鹿闻笙给他开门，扑进他怀里抱住他。

“怎么这么晚？”

“去买了你喜欢的蝴蝶酥和虾饺，久了一点。”顾云霄歉疚地亲亲他，“阿笙是不是等久了？”

“……也没有。”鹿闻笙说，给他掸去肩头的落叶，“天冷了，快进来吧。”

夜色渐深，卧房的烛光亮起，两道交叠的身影不断起伏耸动，低沉缠绵的声音混在漆黑的夜里，无比清晰。

宗景珩经常来这个小镇，不眠不休地快马加鞭赶上三日，足矣。

有时路过集市时他也会慢下脚步走走逛逛，去看阿笙喜欢的面具灯笼，去尝他喜欢的蝴蝶酥和虾饺。

一次夜市时他安静地走在人群里，无意间听到阿笙的声音，惊得瞬时埋了头隐进巷子暗处。不多时便看见鹿闻笙和顾云霄牵着手走过，他拿了串冰糖葫芦，吃了外面的糖衣，却嫌山楂太酸，伸了手塞进顾云霄嘴里。

顾云霄笑着接过去，酸的牙齿都要打架，还不忘问他：“还想吃什么？”

“糖人，”鹿闻笙意犹未尽地说，“想要一个梅花鹿的糖人。”

“好，那我们去那里……”

宗景珩站在阴影里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原来鹿闻笙也会任性，也会那样骄纵地笑，想要什么便说什么，喜欢什么都能被满足。

【如果我们再也不见，你会不会，有一时半刻的，想起我？】

当然不会。

【作家想说的话：】

和上个结局线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