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圈住,垂下的宽袖将他的视野遮挡。鹿闻笙什么也看不见,却依旧能感觉到顾云霄痛苦而愤怒的注视。

顾云霄被副将强按着坐下了,宗景珩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垂眸望向鹿闻笙。却见他面色苍白,唯有白玉似的面颊因刚才的吻而多了些绯色,手指紧攥着他的衣襟,霜白的指尖颤抖,用力得泛出了一层淡粉。

“阿笙。”宗景珩轻吻他的额角,右手探入他衣袍内,声音暗哑,“朕摸摸看,阿笙硬了没有?”

“陛下!”鹿闻笙狼狈地推开他的手,“够了,陛下……”

宗景珩由着他推开,经过地牢那次,他便不敢再做得太过。只是抬手拭去他殷红眼尾的一点湿意,低声道:“阿笙,莫再看他。”

他抱着鹿闻笙,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抱住。好像只有一丝游线的风筝,攥在手里总觉得虚无,扯得紧了,却又被锋刃的风筝线割得鲜血淋漓,痛意直入骨髓。

鹿闻笙别过脸避开他的手,垂眼道:“这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他起身离开,宗景珩沉默看他良久,末了,见孙盛站在一旁,不耐烦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侍卫跟上去保护。”

“哎、哎,是,陛下。”孙盛吓得一激灵,忙冲元七使了个眼色让他叫几个侍卫跟上。

鹿闻笙只是散心,他也不认得路,胡乱拐着方向,不多时就来到一处营帐内,里面放着个铁笼,外面虚虚地罩了层薄毯。他抬头看了眼营帐边的牌子,这是顾云霄的。

“那是……”鹿闻笙回头问元七,“那是什么?”

今天带回的猎物不论生死,都统一关在了一处排队等着宰杀,怎么会有一个笼子单独在这儿。

“鹿公子,这是顾将军带回来的。”元七说,“听他们说是一只小鹿呢,顾将军见了喜欢,便带回来养着了。这小鹿野性大,将军费了半天劲才捉来,可被踹了好几蹄子。”

鹿闻笙默然,元七张望了下四周,他听孙盛说过鹿闻笙与顾云霄的事,心里不忍,压低了声音道:“鹿公子可是想进去看看?奴才在外边守着,您尽管去。”

鹿闻笙点了点头,他走进去,掀开薄毯一角,果见一头梅花鹿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漆黑圆润的鹿眼湿漉漉的,惊恐地望向他。

鹿闻笙怕它受惊,也不敢伸手,只是默默看了看便又盖下毯子。临走前,他解下腰上的九色鹿玉佩挂在了铁笼一角,又扯了毯子遮好。

顾云霄回营帐时已是深夜,副将依旧跟在他身后碎碎念地劝,顾云霄并不理他,揭开毯子去看今天抱回来的小鹿。却见有什么东西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光,他凝神一看,转身便把副将推了出去。

副将:“你别乱来啊,我可告诉你,你得想想你远在南方养老的父母,你冲动了开心了,他们可是哎?”

顾云霄径自将他推出帐外:“出去。”

“哎哎哎你”

刷一声,帘子在他眼前合上。

副将:“……”

直到确定外面没了动静,顾云霄才将毯子全部揭开,小心翼翼地将铁笼一角挂着的玉佩摘下。上面的九色鹿脚踏祥云,仰着脖子跃向高处,鹿角上是繁盛的枝叶与鲜花,灵动又富有生机。

鹿闻笙来过。

顾云霄呆呆地捧着玉佩坐到地上,笼子里的小鹿似是已经习惯了新环境,好奇地这里嗅嗅那里看看,见他半天没动静,又去拱他的手臂,咬着他的袖子往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