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闻笙阖眼,“……好。”

温柔是假。鹿闻笙,是否所有和顾云霄有关的人,你都要护着?

新送去地牢的和离书上鹿闻笙签了名摁了手印,但顾云霄仍是不松口,皇帝搂了鹿闻笙歪在塌上,蹭着他的额头亲昵道:“他既不信,那不如阿笙自己去说吧。”

昏暗的地牢内,鹿闻笙提着灯笼走进去,但他没想到这回顾云霄竟然不是关在牢狱里,而是被绑在了刑架上,蜜色的健壮身躯上鞭痕交错,胸口被烙铁刺了囚字,他垂着头,生死不知。

“云霄?”鹿闻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受了刑,一时惊住,忙快步上前,险些被石砖绊倒,磕磕绊绊地来到他身前,“云霄!”

顾云霄勉强睁开眼,透过糊了眼睛的血和汗看见鹿闻笙在身前,一时间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鹿闻笙抚上他的脸,他吓得脸色发白,颤声叫他:“云霄?”

“阿笙,”顾云霄冲他笑,声音虚弱,却还在安抚,“阿笙,我没事。”

两份和离书接连送来,他如何能不知道鹿闻笙此行为何,可他不敢提。鹿闻笙更提不得,顾云霄现下的情况,叫他如何能将和离说出口。

皇帝随即进来,他将怔愣当场的鹿闻笙拉至身侧,揽着他的腰笑道:“阿笙,可是有话要同顾卿说?”

鹿闻笙呆呆地看着顾云霄,他第一次见刑罚的惨状,仍未回神。直到皇帝暗示性地在他腰侧摩挲,他才别过脸去,轻声说出那句准备好的话:“顾云霄,我们……和离吧。”

顾云霄握拳,牵着铁链也一阵响动,他痛苦地垂头:“阿笙!”

“我觉得,留在皇宫更好。”鹿闻笙说,眼睫低垂,盯着地上的稻草说,“我还是,更喜欢皇宫。”

皇帝满意了,偏头去吻鹿闻笙的额角,牵了他的手握在手里,对顾云霄道:“阿笙若要与朕成婚,当然得先与你和离。对吗,阿笙?”

“……嗯。”

鹿闻笙还是低着头,却被皇帝扶着下颚抬起脸,温柔地在他唇上亲了亲,鹿闻笙也没躲,由着他去吻他的舌头,搅出甜腻的水声。

“宗景珩!”顾云霄目眦欲裂,身上的肌肉块块充血鼓起,却依旧挣脱不得着手腕粗的铁链,“你卑鄙无耻!!”

鹿闻笙不敢再看,别过头去轻轻喘息,被皇帝顺势揽进怀里,他看向顾云霄,嗤笑一声道:“顾卿还不明白么?”

“便是你不肯和离,阿笙心里也不会再有你了。”

怀中的人揪着他的衣襟喘气,抖得厉害,皇帝紧了紧手臂,知他难受,便也不再多待,将人抱起来走出地牢。

皇帝将人抱到龙撵上,才看见鹿闻笙满脸泪痕,哭得快要喘不上气。

“……阿笙。”

宗景珩轻叹,刚才顾云霄面前的装腔作势被卸下,他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开心,只沉默着拥紧鹿闻笙,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阿笙,待在朕身边,朕一定好好待你。”

三日后,顾云霄签字画押的和离书送来了。

十日后,顾云霄被带回大将军府休养。叛乱之事已有眉目,是丞相一党栽赃陷害,与顾云霄无关。

只是,在顾云霄受审这段时间,手里的兵权已经被卸了个七七八八。所谓骠骑大将军,不过也是名头好听罢了。

宗景珩当真好手段,一出叛乱戏码,既卸了大将军的兵权,又铲除了朝廷异己,可谓一箭双雕。

凌月与鹿闻笙坐在窗前泡茶,鹿闻笙又病了,时常咳嗽,平时总裹着狐裘,一张脸陷在柔软的白绒里,仿佛透明。

“云霄病了,发热了好几天,总不见好。”凌月低声说,“他还念着你。”

鹿闻笙给凌月斟茶,顾云霄已经平反,但系统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