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牢门被大力踹开,司徒炎身着黑甲站在门口,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大步走来,一把扣住沈裳颤抖的手腕,习惯性的摩挲着沈裳手腕上的疤痕。
“心软了?想想你的父母还有沈宴和沈宁的下场!”
他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裳的脸上。
沈裳鼻腔内充斥着司徒炎身上的淡淡的铁锈味混着冰冷的金属的味道。
沈裳呼吸一滞,小时候的谢恒从眼前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宴的尸首悬挂于城墙上,是沈宁包裹在草席中的脸色青白的模样,是谢恒二人带人刨开沈家祖坟的模样……
她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冰冷,哪里还有一丝对二人的动摇。
她反手攥着司徒炎的手腕,声音轻轻。
“司徒炎,他们……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萧景的愤怒的声音响起。
“沈裳!你竟敢勾结叛军!你不怕世人戳你的脊梁骨吗?不怕给沈家蒙羞吗?”
沈裳听着他口中的话,眼中尽是嘲讽和鄙夷,看着萧景淡淡开口。
“沈裳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做的事情和沈裳和沈家都没有关系!至于其他的指控,我沈家早就被你们贴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差这一件了!”
萧景脸色涨的通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看着沈裳冰冷的面庞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沈裳也没理牢中三人是什么反应,直接走出牢房,后续交给司徒炎处理。
三日后,传出来司徒炎对三人的惩罚。
谢恒被处以“剐刑”,却在行刑前夜咬舌自尽。
狱卒发现尸体时,手中紧紧攥着一根断掉的玉簪,簪身上像是刻着字,却早已经被摩挲得模糊不清。
萧景被关进水牢,铁链穿过肩胛骨,每逢阴雨天,都能听到他在狱中嘶吼的声音。
“我有罪!”
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沈柔则是被囚禁在沈家坟冢,日日跪在沈家祖宗的坟墓前背诵佛经,风雨无阻。
司徒炎的手段,一贯狠绝。
听闻消息的那晚,沈裳站在城墙上,站在那根挂着沈宴的木杆旁边。
她顺着木杆往上看,当初她只能站在城墙根,看着沈宴尸体被风吹着微微摆动。
现今时过境迁,晚风吹起她的衣袍,脚下是玩家灯火明明灭灭。
她的心却空的不行。
仇报完了,然后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之前是缝衣绣花,可是现在好像沾染上了血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果不其然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干嘛?后悔了吗?”
司徒炎的声音中带着严肃,又有些担心。
沈裳摇摇头,忽然轻笑一声,看着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
“你相信吗?我现在有些羡慕他们……”
沈裳伸手指了指城内的百姓家,继续开口。
“至少他们,还有可以恨的对象。”
她看着漆黑的天际,声音惆怅。
而她,现在该恨谁呢?该不该继续活下去呢?
司徒炎突然凑近伸手抓住她冰冷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沈裳感受着手下心脏在规律的跳动,耳边是司徒炎低沉的声音。
“沈裳,恨完了,就该学着怎么活着。”
沈裳愣住,恍惚间想起,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活着’的感觉了。
自从沈宴被指控叛国,她就一直在失去,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弟弟,最后一把火她再也不是沈裳了,沈家的沈裳早已经成为一抔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