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这么多年相处,你觉得我是什么脾气?闺阁小姐的任性?”
萧景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脾气。
沈家侯府的嫡女,她倔强、骄傲,认定的事绝不会回头。
他看见沈裳看着他的眼神,比看仇人还冷。
最后看向沈柔,眼中恨意闪烁。
“至于你……”
沈柔瑟瑟发抖,看着面色冰冷的沈裳,尖声叫起来。
“不是我!都是他们逼我的!”
她指着萧景和谢恒,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发丝也黏在脸上。
“是谢恒!是他设计的通敌卖国的陷害计划,是他制作的通敌的信件和证据!”
“是萧景!是他安排人将这些证据放进沈宴的房间,是他用你威胁沈宴,沈宴才会束手就擒……”
沈柔扑到牢门前,手指死死攥着栏杆,指甲崩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姐姐……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想害沈家!沈家把我养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害了我身后的护盾呢,我只是……只是……”
沈裳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只是什么?”
沈裳凑近沈柔轻声问着。
“想取代我?抢走我的一切?”
沈柔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见沈裳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把匕首。
沈柔的瞳孔骤然紧缩,盯中这个闪着寒光的匕首。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的声音发抖,手脚并用往后缩。
沈裳直起身,目光扫过牢中的三人,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的声音很轻,看着谢恒,手抚上的谢恒的脸。
“当年冰湖,我问你信不信我,你们不信我;及笄礼那次,你说不过是一件衣服,可是那是我绣了三个月的准备的,在你眼中就如此廉价?甚至北境的救命之恩,明明我手腕上的伤痕这么明显,你们和我相处这么久竟然没有察觉,没有调查过,就这样相信了沈柔的话。”
她走到萧景的前面,手指按到他脸上的血痕里,刺激地萧景发出痛苦的呻吟。
“萧景,为什么呢?我哥对你们不好吗?我沈家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呢?要这么陷害我沈家,阿宁那天还在和我说等我去找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连一个小孩子都保护不好?”
沈裳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愈加疯狂!
谢恒呕出一口血,手指紧紧攥紧,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地。
他抬头看着沈裳的背影,沈裳瘦了。
谢恒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日春宴,她站在桃花树下,笑着将一枝开得最盛的递给他。
“阿恒!给你!”
他看着沈裳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涨涨,声音打趣。
“为什么给我?”
“因为这是最好的!”
那是的沈裳面上清纯,眼中有着火热的光,而现在她站在牢门前,背影瘦削如刀,再也没有半分的柔软。
谢恒看着沈裳,虚弱的声音响起。
“阿裳……你以前最怕黑了……”
他咳出一口血,铁链颤动哗哗作响,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背影,却被铁链束缚住。
沈裳的背脊猛地一僵。
她确实怕黑。
小时候因为淘气,在祠堂罚跪。
夜晚独自在祠堂里,她总感觉黑暗中有人在窥伺她,有怪物盯着她。
后来谢恒知道了,就偷偷溜进祠堂,陪着她罚跪。
那时候谢恒拉着沈裳的手,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