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电话已经被挂断。

裴霜降挣扎着爬起来,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拿起外套冲出了门。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眼看时间要到了,她心急如焚,付了车费直接下车,冒着大雨拼命朝酒吧方向跑去。

雨幕模糊了视线,突然,一辆逆行的电动车猛地从拐角冲出,狠狠将她撞倒在地!

泥水溅了她一身,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

但想到裴宴执的命令,她还是咬着牙,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跑。

二十分钟后,当她推开包厢门时,里面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带着各种打量、惊讶、鄙夷和看戏的意味。

裴宴执坐在主位沙发上,林岁微依偎在他身边。

他看到裴霜降这副样子,好看的眉头立刻厌恶地皱起:“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是想博取谁的同情?”

裴霜降低下头,沉默地把外套递过去,一言不发。

裴宴执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温柔地披在了林岁微身上,低声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还冷不冷?”

林岁微柔柔地靠着他:“嗯,好多了,谢谢宴执。”

裴霜降转身想悄悄离开。

“站住。”裴宴执的声音再次响起,“微微刚才玩游戏输了,要罚酒。她胃不好,你替她喝。”

裴霜降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让她喝酒?

她对酒精严重过敏,沾一点就会浑身起红疹,呼吸困难。

很久以前她生日宴上,有个豪门少爷灌了她一杯酒,她当场就休克晕了过去。

那时候的裴宴执急得眼睛都红了,抱着她疯了一样冲向医院,不顾一切地动用所有关系开绿色通道,召集全院专家会诊,守了她一天一夜没合眼。

事后,他不顾裴父的劝阻,用近乎残酷的手段,直接把那个人的公司搞到破产,并在圈内放话,以后谁再敢让他妹妹沾一滴酒,就是与他裴宴执为敌,他必定让对方倾家荡产,悔不当初。

那时,他是她的守护神。

如今,亲手递上酒杯,逼她喝下穿肠毒药的人,也是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最终,她还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杯酒。

如果这样能让他解恨,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点……她喝。

一杯,两杯,三杯……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灌入胃中,像点燃了一把火。

很快,熟悉的窒息感和痒意开始从皮肤深处钻出来。

她强忍着不适,喝完了整整一桌的罚酒。

喉间的腥甜再次涌上,她死死咽下去,声音嘶哑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裴宴执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漠然:“弹钢琴的人下班了。微微还想听,你上去接着弹。”

他打了个响指,侍者竟然抬上来一架钢琴。

裴霜降走近,瞳孔骤然收缩。

那洁白的琴键上,竟然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尖锐的碎玻璃!

第二章

他竟然……要她用这样的钢琴弹奏?

周围的看客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随即是更加兴奋的窃窃私语。

裴霜降的心脏像是被那些玻璃碎片狠狠扎穿,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明白了,这也是他报复的一部分。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那架钢琴。

她抬起颤抖的手,无视那些狰狞的玻璃碴,猛地按了下去!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