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人年过六旬,前两任妻子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不……我不嫁……”

“由不得你!”陈氏厉声道,“你姐姐死了,你害得苏家失势,现在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半月后,一顶花轿将苏明月抬进了李府。

红烛高烧的新房里,她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的老者,胃里一阵翻涌。

“听说你是季淮书玩剩下的?”

李大人捏着她的下巴,浑浊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我最喜欢调教你这种贱人。”

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来,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

苏明月的惨叫声被淹没在喜庆的唢呐声中。

第二十四章

北疆边陲小镇。

季淮书带着季临在此定居已有半年。

他辞去将军之位后,用积蓄开了间武馆,教附近的孩童习武强身。

“父亲,我练得怎么样?”季临挥着木剑,小脸上满是汗水。

季淮书揉了揉他的发顶:“很好。”

他的右手腕上缠着白布。

那是自残留下的伤,虽经太医精心治疗,却再也不能如从前般灵活使剑。

“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找母亲?”季临突然问。

季淮书沉默片刻:“等你再大一些……”

他望向南方,那里有他此生最深的遗憾与悔恨。

武馆的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季淮书每日都会在夕阳下独自饮酒。

酒是岭南的荔枝酿,甘甜中带着微苦,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景宜……”他轻声唤着这个名字,仰头饮尽杯中酒。

他知道,这辈子他们之间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三年后,江南。

桑景宜坐在庭院里,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

春风拂过,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眼望去,傅寒舟正从院外走来,手里捧着一束新摘的桃花。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她笑问。

傅寒舟将花枝递给她,温声道:“铺子里没什么事,便想着早些回来陪你。”

她接过花,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这三年,他们走过了许多地方。

从岭南的烟雨到塞北的风沙,从蜀中的青山到江南的水乡。

最终,他们选择在苏州定居,开了一间小小的书画铺子,日子平淡却安稳。

桑景宜的腿伤早已痊愈,如今可以行动自如了。

傅寒舟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桑景宜望着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她站在悬崖边,季淮书的手只差一寸就能抓住她。

可她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任由自己坠入深渊。

她本以为,那会是她的终点。

可傅寒舟接住了她。

他给了她新生。

“寒舟。”她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

他微微一怔,随即失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带我离开那里。”她顿了顿,又道,“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愿意真心待我。”

傅寒舟眸色微深,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桑宁,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她眼眶微热,轻轻靠进他怀里。

远处,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