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迷彩,戴着头盔和护目镜,枪架在胳膊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沈星楼躲在树后,扔出一截树枝,那人立刻警觉地调转枪口:“ 谁?!”

回应他的只有林间清风,他不放心,往前走了一步,想去发出动静的地方仔细查看。

就是这一刻,沈星楼狼一样迅猛冲出,匕首划过对方的脖颈,血线在空中勾出残忍的弧度,淋漓滴落绿叶,留下一片红。

那人瞪大眼睛,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沈星楼把他的尸体拖到树后,扒下他的衣裳,拿走他的武器,尽数交给了姜止:“会开枪吗?”

姜止裹在宽大的迷彩服里,瘦弱的手指按着扳机:“会。”

沈星楼嘱咐他:“来的是安格斯的人,我去解决他们,你乖乖待在这里,有人发现你就开枪,好吗?”

姜止吞了吞口水:“好。”

他没做过这种事,沈星楼看出他的害怕,握住他的手道:“乖崽,听我说。”

“安格斯已经疯了,眼下派人来定不是为了活捉我们。如果不心狠,死的就是我们,你能明白吗?”

姜止咬唇:“我都明白,你放心去,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沈星楼扣住他的后颈用力亲他:“乖宝,抱歉。”

那几人散得不远,几分钟就发现了同伴的死亡,他们聚到一起,把后背交给彼此,缓慢地搜寻着人迹。

沈星楼半遮半掩,仗着这几天对丛林的熟悉和他们打游击战,全数击杀他们的同时,他又挨了一枪。

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伤口感染了,他发起了高烧。

更棘手的是,那六人迟迟不回,安格斯嗅到不对劲,派出了更多的人围剿他们。

沈星楼躺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耳朵里充斥着直升机和战斗机的声音,苦笑:“乖崽,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姜止坐在他身边,前所未有地平静:“没关系,我们死在一起,一起过奈何桥,下辈子就不用费心找对方了。”

沈星楼坐起来,朝他伸出手:“好,你说的,抓紧了。”

姜止把手交给他,他像前几天一样带着他跑。

轰炸在身后落下,百年巨树应声而倒,他们抱头鼠窜,在生死一线经历最惊险的时刻。

剧烈的震动掀起落叶,姜止被绊倒,抬头对沈星楼说:“快走,没我这个累赘,你一定能走出去!”

沈星楼一把拉起他,将他甩到背上:“丢下你,我永远也走不出去。”

姜止眼眶一热,泪水砸在他脖颈。

沈星楼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他还发着烧,身上两个窟窿,每一步都像是把心肺往外甩。

上空传来安格斯被喇叭放大的声音:“沈总,别跑了,敢这么玩我,葬身丛林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沈星楼充耳不闻,只顾朝前,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他却渐渐听不清。

膝盖发软倒地前,他似乎听见安格斯气急败坏地嘶吼。

骂谁来着?

好像是沈家的飞机。

208 老公,不抱抱我吗

沈星楼睡了三天。

枪伤感染引起高烧,高烧反复使他几度昏迷,沉沉浮浮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姜止呢?姜止在哪儿?”

他说着要挣扎起身,引得仪器「滴滴滴」地响,俞眠忙按住他:“姜止在隔壁,没受什么伤,你别激动。”

沈星楼慢慢躺回去:“他怎么样?”

俞眠眼底闪过不忍:“我是个外科医生,病毒方面不专业,你先管好你自己,等你好点了,我让病毒专家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