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问姜止和沈星楼,又像在自问。

姜止心里瞬时五味杂陈,抿了抿唇,道:“爸,这不是你的错。”

欲念无穷,阮雨那样的人,为达目的,可以找出千百个理由来作恶。

姜桓摆摆手,忽然弯着背脊伏在车顶,重重地捶了两下车身。

他对不起程央。

失去程央后,阮雨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身边,体贴柔情万般好。

他曾以为那是上天派来疗愈他失妻之痛的救赎,从未想过那才是造成他痛苦根源的刽子手。

日日同床共枕,他也曾有过真情实感。

这些时刻,无辜枉死的程央会想些什么呢?

姜桓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责和心痛,一度直不起身。

姜止看得鼻头发酸,下意识要去拉他,被沈星楼阻止了。

沈星楼冲他摇了摇头,意在表达让他给姜桓一些时间。

姜止拧眉,站着没动。

约莫五分钟后,姜桓直身,眼睛很红,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姜止担心他,提议道:“爸,我开车送你回家休息吧。”

姜桓摇头,眼里的沧桑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我去看看你妈。”

182 我和姜止准备要个孩子

姜止没陪姜桓去看程央,但这天之后,他搬回了姜家别墅住。

白天他和姜桓各自忙碌,晚上父子俩会偶尔一起下棋、散步,在这过程中聊天谈心。

他们达成一种微妙的默契,从不提及阮雨和程央。

姜止不擅长安慰人,尤其对亲近的人,愈发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用这样的陪伴希望让姜桓好受一些。

姜桓看在眼里,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五月中,先前答应过李昆的事,姜止让沈星楼办妥了。

李昆在一间空荡荡的屋里见了阮雨,双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为何产生了冲突。

总之,李昆离开后,阮雨是被抬回监狱的。

五月底,阮雨枪决。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噼里啪啦一早上, 下午四点多才停。

姜止没去,沈星楼找了关系,亲自去帮他看,回家给他打电话说:“对着脑袋「砰」一声,鲜血飞溅,人就没了。”

死刑本是安乐死,但姜止觉得这样对阮雨太仁慈,多次帮她「争取」,得到了这么个结果。

他对血腥的场面不感兴趣,可听到沈星楼描述,仍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感。

姜止仰头望天:“我妈在天之灵,应该能安息了吧。”

话音方落,姜桓从家里走出来,一身黑衣,是要外出的打扮。

姜止挂了电话,问他:“又去看我妈?”

这段时间,姜桓去墓地尤其频繁,闻言点点头。

姜止道:“我和你一起去。”

姜桓意外地瞪了下眼。

姜止好笑:“干嘛这个表情?你想她,难道我不想吗?”

姜桓摇头。

他当然知道姜止想程央,但姜止没跟他一起去过,今天突然说去,他有些惊讶。

刚下过雨的天有些凉,姜止回屋拿了件外套,驱车前往。

路上,他买了束花,是程央生前最喜欢的香水百合,也是程央的信息素味道。

墓地湿漉漉的,姜桓先前带来的花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姜止把花瓣和花梗都捡起来堆放在墓碑后的泥土里,把带来的那束鲜花放在了墓前。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和程央说。但真正到了这里,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两人站了很久,谁也没言语。

姜桓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程央的脸,缓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