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熟练拉踩:“对于你这种用海绵体思考的人来说,孩子满街跑都不足为奇,但我家星楼不会。”

沈星楼是爱了他两世、被诱发易感期宁愿自残也不碰旁人一下的人,永远不会对不起他。

顾蕴听到他这般信任沈星楼,有些感动,却又止不住地心虚。

他寻思着,若哪天姜止突然发现沈星楼有了个孩子,还是楚烊生的,只怕得天翻地覆吧?

顾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深觉若是闹起来,他们这些池鱼也不能幸免于难。于是,他想着先给姜止打个预防针,为自己留点退路。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星楼就带着医生回来了。

看他坐在床边,沈星楼不悦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止可是他老婆,他都不在,这狗东西窝在房间里孵蛋呢?

顾蕴立即退开,让医生帮姜止测体温。

要说冬天的海水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姜止的体质也不算差,泡这么一会儿,愣是发烧了。

鉴于游轮上医疗设备有限,医生只给拿了些退烧药,嘱咐吃点东西再吃药。

姜止没胃口,对游轮特供的精致美食无动于衷,只喝了点热汤就吞药片,表情痛苦得堪比上刑。

沈星楼特意去厨房要了点冰糖,等他把药咽下去就递给他:“这里没蜜饯,将就些。”

姜止张嘴含住,三两下咬碎,化解口中苦涩后打了个哈欠。

沈星楼柔声道:“睡会儿。”

他问过了,游轮已经不在码头,这会儿不知开到了哪里。

游轮上全是举足轻重的人,晚宴还没结束,为了姜止一个人回去不太现实。所以他安排了人开游艇过来接他们回去,以免他的病情加重却不能及时就医。

姜止头重脚轻,迷糊得很,躺下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但许是环境不熟悉,他又落水受了惊吓,睡得并不安稳,几分钟就要醒来一次,反而弄得心浮气躁。

他索性不睡了,坐起来靠在沈星楼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星楼你知道么,顾蕴刚才问了我一个特别离谱的问题。”

“什么?”沈星楼拥着他,下巴在他柔软的发顶轻轻蹭着。

姜止把顾蕴的话重复了一遍,好笑地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打死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好吧。”

沈星楼眨了下眼,抱着他的胳膊不自觉收紧,想起一些久远的事。

他戒备心很强,最初找到岑岭治疗时,岑岭也想尝试催眠疗法。但因为他的防备,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双方建立起医患关系足足三年,他对岑岭才有了初步信任,当时他清楚自己的情况在恶化,说服自己接受了岑岭的提议。

尽管如此,每次被催眠时,他仍会在掌心捏一块碎玻璃。一旦发现意识不受控,他就会捏紧碎玻璃,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对催眠这玩意儿太熟悉了,钱宁的把戏于他无用。

沈星楼亲亲姜止柔软的发,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姜止「嗯」一声,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不多时,海面上传来鸣笛声,沈星楼探身往窗边看去,是他安排的游艇到了。

沈星楼拿了条稍厚的毯子裹住姜止,刚抱着他走出房门,便见楚烊应迎面而来,声调如常地问:“星楼,你要去哪儿?”

沈星楼面无表情地答:“回家。”

楚烊看向他怀里的姜止,眸光微闪,试图留下他:“这就要走了吗?可是我刚好像听人说大厅那边要召开讨论会,跟城南的地皮有关。”

沈星楼没有要去的意思,越过他径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