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楼垂下眸子:“我挺好的。”

老爷子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直击要害:“上回去M国,和岑岭聊得怎么样?”

沈星楼别开脸,没回答。

老爷子再次叹气:“他跟我说过,他对你的帮助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心结还是得你自己想开。”

“星楼,岑岭是最好的心理医生。如果他束手无策,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年大火后,沈星楼整日噩梦缠身,逐渐演变为严重的心理疾病,他重金请来岑岭,助沈星楼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原以为心魔已除,却不想,它只是被压往内心更深处。一旦有契机,便会变本加厉地出来张牙舞爪。

老爷子道:“你很清楚自己发病时的样子,伤了你自己还好说,可万一有一天伤了小姜呢?你不比伤在自己身上更疼吗?”

沈星楼眼中闪过挣扎,一言不发。

老爷子道:“我不是非要抱重孙,我希望的是,有个孩子能治愈你心里的痛,那时你就会知道,父母为孩子所做的一切皆无怨无悔。”

他顿了顿,才又补充:“他们不怪你。”

沈星楼绷着脸,沉默。

老爷子无奈摇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折磨自己了。”

言罢,他折身去了花园,留沈星楼一人在沙发上沉思。

良久,耳边倏地落下一道声音:“想什么呢?”

肩膀被人从后面环住,沈星楼如梦初醒,一转头对上姜止晶亮的双眸。

姜止趁佣人没注意这边啃一口他的唇,说:“叫你几声都没反应,哪个小妖精把你的魂勾走啦?”

沈星楼张了张嘴,信口胡诌:“啊……爷爷说他想养只鹦鹉,我在想给他买个什么品种的。”

姜止不疑有他,绕到沙发上坐下:“爷爷怎么忽然想养鹦鹉了?”

莫须有的事情,沈星楼哪里知道?

他轻咳一声,敷衍地答:“大概是觉得孤单了吧。”

姜止点点头,摸出手机:“我记得有一种漂亮又聪明的,我搜搜看叫什么。”

他边说边打字,津津有味地找寻起来,沈星楼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心头五味杂陈。

他的病,姜止其实并不全部知情。

他不敢都告诉姜止,怕姜止露出嫌恶的表情、惊恐万状地逃离。

对他来说,那是比死还残忍的酷刑。

从M国回来时,姜止曾状似无意地问过岑岭如何评估他的情况。

沈星楼当时紧张极了,生怕他知晓岑岭那一份极为严重的报告,忙说一切良好,还翻出提前准备好的假单子给他看。

姜止瞧着指标都不算太差,这才没再提。

可他不知道,那一晚,沈星楼战战兢兢,一夜没睡。

“星楼,星楼?”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充满疑惑,“你怎么又走神了?”

沈星楼抿抿唇,摇头:“没事,怎么了?”

姜止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这个怎么样?羽毛五彩斑斓的,挺好看,爷爷会喜欢吗?”

老爷子素来喜静,对鹦鹉这种吵闹的动物根本不感兴趣。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沈星楼只得硬着头皮道:“你选的他都喜欢。”

姜止当即拍板:“那就这个!走,我们去花鸟市场看看有没有。”

风风火火,说走就走。

当沈星楼站在花鸟市场,被一群毛色鲜亮的鸟围着叽叽喳喳地叫唤时,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得紧。

这要是买一只回去,老爷子怕不是要把他连鸟带人一起逐出家门。

偏偏姜止兴趣盎然,还和店门口的鹦鹉对上了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