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阮南打开车窗,用力把手机扔了出去。

檀溪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你闹够了没有?”

阮南红着眼:“是我在闹吗?从见面到现在,你张口闭口姜止,我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你却满脑子只有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檀溪烦不胜烦地捏捏眉心,撂下一句:“懒得理你。”

说着要下车,阮南却提前一步将车门锁死:“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

檀溪压着脾气:“我不喜欢姜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你爱信不信!”

阮南冷笑:“这话能说服你自己吗?口口声声报仇,可你明明掌握了证据,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檀溪一愣。

对啊,他在等什么?难道要让姜桓察觉到才动手吗?

檀溪敛了敛眸,倏而平静下来:“你说得对,是该主动出击了。”

另一边,姜止回到家,终于打通了沈星楼的电话:“星楼你哪里不舒服?在哪个医院?”

沈星楼的声音很哑,像是累极了:“我没事,回老宅了,你找到账本了吗?”

姜止道:“找到了,但被烧了一部分,残缺得厉害。你真的没事吗?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我现在就去老宅。”

“别来!”沈星楼的音调微微拔高。

姜止狐疑:“为什么?”

沈星楼沉默了许久,艰涩地说:“我现在很……很糟糕,别来,听话。”

姜止的心提了起来:“什么叫很糟糕?你是伤到哪里了吗?”

沈星楼道:“乖崽听话,在家等我。”

他说完挂了电话,姜止心中充满不安,上楼换了身衣服,火速往老宅去。

此刻的老宅内,沈老爷子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本来正和老友愉快通话,沈星楼忽然面色惨白地回来,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谁也不理。

老爷子敲了几次门,里面没一点动静。

他以为沈星楼和姜止闹别扭了,想着让沈星楼冷静一会儿,可二十分钟过去了,房门纹丝不动。

老爷子放心不下,拿备用钥匙开了门,打眼一扫,险些晕在当场。

屋内昏暗,只有床头灯微弱的光照着偌大的卧室,饶是如此,里头的混乱仍清晰可见。

深色地毯上,白色药片从门左侧的储物柜杂乱延伸到床边,沈星楼耷拉着肩膀坐在地上,背靠床尾,神形狼狈。

他单手怀抱一个年代久远的相框,黑色衬衫挽起,结实的小臂横亘着数道血淋淋的划痕,另一手垂落在地,掌心捏着一把碎玻璃,鲜血从指缝潺潺流出。

老爷子吓得半死,忙吩咐管家叫医生,拄着拐杖快步上前,痛心疾首地问:“星楼,你这是做什么啊?”

沈星楼没答,漆黑双眸盯着虚无的空气。

老爷子让人把他扶起来,手才碰到他肩膀,他突然一跃而起,不由分说挥手一拳,直把五大三粗的保镖打飞了出去。

其余人见状,条件反射地要控制他,沈星楼以寡敌众,丝毫不落下风,房里一时哀嚎不止。

老爷子心惊肉跳,大喊一声:“星楼!”

沈星楼动作一顿,视线慢慢有了焦点,双眼猩红。

老爷子暗道不好,放柔声音:“星楼,别激动,我们不会伤害你,我是爷爷,没事了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沈星楼狠狠皱眉,似在辨别,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喊了句:“爷爷。”

老爷子应了一声,沉沉叹气。

“我……”沈星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看这一室狼藉,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