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该再有任何犹豫。
他转身将连翘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铺满锦被的婚床。
红帐落下时,连翘满足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
陆景渊闭上眼,强迫自己投入这场迟来的欢爱。
可当烛火摇曳间,他恍惚又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泪,带着笑,轻声唤他:“景渊...”
“夫君怎么停下了?”
陆景渊额角渗出冷汗,突然翻身下床,脚步有些打飘。
“我... 我去喝点水。”
铜镜中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至极。
这个为了连翘不惜伤害公主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这个在新婚之夜想着另一个女人的丈夫,真的是他吗?
“夫君?” 连翘的声音从帐内传来,带着隐隐的不安。
陆景渊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
他端起桌上的合卺酒一饮而尽,任由辛辣的酒液灼烧喉咙。
没错,这就是他的选择。
幼宜已经远嫁,而他与连翘,将会有全新的生活。
回到床榻,他刻意避开连翘探究的目光,将她搂入怀中:“睡吧。”
红烛燃尽,最后一丝火光熄灭的瞬间。
“陆景渊此生,定护公主周全。”
红烛终于燃尽,最后一滴烛泪凝固在 “喜” 字上。
远处塞北的风刮得越发猛烈了。
红烛依旧摇曳,映着满室喜庆的红。
陆景渊闭上眼,这辈子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没有错。
这是他自己做下的选择,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第二日清晨,陆景渊被窗外喧天的锣鼓声惊醒。
宿醉未消,头痛欲裂,他抬手按着太阳穴. 管家慌慌张张闯进来,手里捧着烫金喜帖。
“大人!塞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喜报!幼宜公主昨日与陆景桓王爷完婚,两国正式缔结盟约!”
陆景渊猛地坐起,锦被滑落,露出胸膛上尚未愈合的刀疤。
是啊,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局的,他惊讶什么呢,为何心中总那般的惴惴不安。
其实一晚上他都没睡好。
看着喜帖上金粉勾勒的并蒂莲刺痛了他的眼,瞧着多耀眼。
展开一看,幼宜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蒙圣恩赐婚,得配良缘。塞北风光甚好,望故人勿念。”
“公主...当真这么说?”他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捏着信纸颤着。
管家低头:“送信的塞北勇士还说...王爷为公主建了座江南园林,挖了十里长的运河引雪水,就为种她喜欢的海棠...”
陆景渊突然想起前世某个春夜,幼宜偎在他怀里说;“等我们老了,就在院子里种满海棠好不好?”
当时他说:“塞北苦寒,种不活这些娇贵东西。”
现在,有人为她把江南搬到了塞北。
他那般宠她爱她,幼宜是不是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好了?
10
安生日子没有过太久,不出半个月。
塞北国君病重垂危的消息便传出来,怕是要不行了,他八百里加急回去。
凛冽的风裹着雪,打在陆景渊脸上。
塞北的金帐前,陆景渊单膝跪地,听着帐内传来的欢笑声,是幼宜在教陆景桓说中原话,那声调柔软得不像话。
“宣,太子进帐!”
“太子殿下,可汗请您进去。”
内侍的声音带着怯意,许是怕他瞧见殿内那番光景。
陆景渊掀帘而入时,浓重的药气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