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陆景渊正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被陆景桓攻占的城池,指节泛白。

老臣跪在地上哭谏:“殿下!再不退兵,咱们的城池就要丢了!”

“退?退到哪里去?退回南朝做个阶下囚吗?” 他咬着牙。

帐内。 连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踮脚进来时裙摆扫过帐帘,带起一阵细沙。 她把托盘小心翼翼搁在案几角,柔声细气地往陆景渊手边推。

“夫君,这是我照着塞北的法子煮的,放了奶皮子,你尝尝暖不暖身子。”

陆景渊的视线没离开地图,只从喉咙里挤出个“嗯”字,尾音里还带着些许不耐烦。

连翘脸上的笑僵了僵,又连忙从怀里掏出个绣了一半的荷包,青碧色的缎面上,笨拙的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

“我看夫君的荷包旧了,想着绣个新的......你瞧这颜色,衬你玄色的袍子正好。”

她把荷包往他肘边送,指尖刚要碰到他的衣袖,却被陆景渊猛地一扬手打开。 荷包“啪”地掉在地上。

“先出去,我这有事在忙......”

“夫君......好歹你先吃一口东西,你已经几日没有好好歇息了。”

“说了别烦我!你以为绣个破荷包,就能让陆景桓把城池还回来?还是能让幼宜......”他猛地住口,把后半句“回心转意”咽进喉咙,却把更重的戾气撒在连翘身上,“滚出去!”

奶茶碗被他带倒,滚烫的牛奶泼在羊毛毯上,染脏了一片。

连翘慌忙去扶,手背却被溅出的热汤烫得发红,她疼得吸气,眼眶瞬间就红了。

“夫君,我只是想......”

陆景渊霍然起身,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罩住。

“想什么?想让我像从前那样把你捧在手心?想让我忘了将士的十万冤魂?看看外面!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现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却在这里摆弄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连翘被他吼得浑身发抖,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 她下意识想去拉他的衣袖,从前他生再大的气,只要她这样软软一拽,他总会放缓语气的。

可指尖刚要触到他的衣料,陆景渊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的嫌恶却让她心惊胆战,她一个小小庶女哪里见过这般世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碰我。出去。” 连翘僵在原地,看着陆景渊重新俯身对着她,脊梁挺得笔直。

她默默捡起地上的荷包。 转身退出帐时,掀起的帘角又带进一阵风,吹得灯火猛地暗下去,将她的影子拖在地上,碎成一片狼狈的灰。

连翘僵在原地,被陆景渊那句 “看见你就烦” 刺得浑身发麻。

方才被热汤烫红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点疼,远不及心口那被刀尖刺破一般疼的寒意。 那寒意顺着血脉淌遍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破荷包。 方才还想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细弱的呜咽,刚要出口就被她死死咬住下唇咽了回去。

帐帘被风掀起一角,卷进的沙砾打在脸上。 连翘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后知后觉地退了两步。 她抬头望向陆景渊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专注地伏在地图上,仿佛她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

这地方她陌生害怕,孤立无援。 她什么都没有。 她幻想的未来的幸福生活确实一团黑暗。

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恍惚想起在南朝时,他会笑着接过她绣坏的帕子,说 “针脚歪歪扭扭的,倒像只笨鸭子,我喜欢”;会在她失手打碎茶盏时,先拉过她的手检查有没有被划伤。

可现在,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连她的靠近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