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严,透过缝隙,他能看到荔夏的背影。
她坐在病床边,微微倾身,手里拿着湿毛巾,正小心翼翼地擦拭封景珩唇角的血迹。
“疼不疼?”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封景珩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纤细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没事,小伤。”他低声说,嗓音里带着点笑意,仿佛刚刚被打得嘴角开裂的人不是他。
荔夏的指尖顿了顿,眼眶却微微泛红。
“不是你的错。”封景珩捏了捏她的手指,语气温柔,“别哭。”
荔夏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俯身,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封景珩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轻轻笑了下。
封路野见过荔夏哭,见过她笑,也见过她被他的冷漠刺伤后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
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荔夏。
柔软、依赖,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哪怕是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总是带着一丝克制的疏离,仿佛她只是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而不是真正地爱他。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故意刁难荔夏。
让她半夜去买解酒药,让她在宴会上难堪,甚至当着她的面和别的Omega调情。
而她从来不会生气,只会安静地承受,然后继续用那种近乎卑微的姿态照顾他。
他以为那是爱。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替身。
封路野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第十四章
封景珩的伤不算重,没住两天就出了院。
而荔夏作为他的妻子,也跟着他回了封宅住。
封路野每天都能见到他们亲密的样子。
早晨,荔夏会替封景珩整理衣领,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肩膀,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亲昵。
午后,她会坐在花园的藤椅上,低头看书,而封景珩就靠在她身旁,偶尔凑近说些什么,惹得她抿唇轻笑。
晚上,他们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荔夏的头会不自觉地靠向封景珩的肩膀,而封景珩则会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腰,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侧腰,像是无声的占有。
封路野站在楼梯拐角,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
明明每看一眼都像刀子剜在心上,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看,去比较。
原来,荔夏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晚餐时,封家的长桌上难得坐满了一家人。
封父封母坐在主位,封景珩和荔夏坐在一侧,封路野则独自坐在对面。
佣人们端上菜肴,荔夏低头安静地吃着,偶尔抬眸看一眼封景珩的碗,见他喜欢的菜快没了,便不动声色地替他夹了一些。
封景珩察觉到她的动作,唇角微扬,指尖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封路野盯着他们这幅模样,胸口发闷。
他忽然想起,以前荔夏也是这样对他的。
她总是记得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甚至会在饭桌上悄悄把他讨厌的配菜挑走,再换上他喜欢的。
那时候,他只觉得理所当然。
可现在……
他盯着荔夏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
“你喜欢的。”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荔夏怔了怔,抬眸看他,眼神有些复杂。
封景珩的筷子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