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瀚大脑飞速运转,公私分明严格无情的老总突然过问他的私生活,让人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层冷汗,应道:“是的。”
而且他结婚那年谢冥恒还给他包了个挺大的红包来着。
谢冥恒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问:“你和你妻子,平常相处得怎么样?”
丁瀚一个“啊?”差点发出声,突然想到谢冥恒那个带回家的……未婚妻,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们还……不错。您是和爱人有什么小摩擦吗?”
岂止是小摩擦。
谢冥恒皱着眉不说话,丁瀚汗流浃背,生怕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触怒龙颜,刚想找补两句,谢冥恒开口了。
“没有,但是他对我太客气。”
什么谢谢对不起天天挂在嘴边,还说住在家里会打扰他,谢冥恒想想就烦闷。但温言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又乖又有礼貌,偏偏就显得疏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亲近。
明明什么都做了,还是客气得像陌生人。
丁瀚了然,谢冥恒常年严肃得不怒自威,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他知道老板的未婚妻还常年在国外,两人都没什么机会培养感情,客气也很正常。
但是他看起来对这位未婚妻很上心。丁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帮老板解决感情问题,他头疼地想了又想,说:
“可能是因为平时相处得不多,您要是想,呃,快速拉近距离的话,不如多陪陪他,给他准备些礼物?”
他脑子一抽,说:“毕竟您爱人年纪还小,年轻人可能会比较喜欢惊喜。”
谢冥恒又沉默了。
温言确实太小了,小了他整整八岁。他想起那天谢今越说,他们年龄差不多所以合得来,不由得在心里苦笑。
毕竟他和谢今越完全不一样。
谢冥恒七岁的时候家里多了弟弟,做哥哥的总不免要被教导需要谦让。只不过谢家和温家不一样,温家的人讨厌温言而苛待他,但谢家只是单纯需要谢冥恒扮演好“哥哥”的角色,扛起对弟弟应尽的责任。
谢家的财力摆在那里,谢今越出生之后,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不管是日常用品还是限量奢侈品,从不会缺谁的。
小时候的谢今越会调皮,要他的钢笔,要他的奖章,要他的收藏,谢冥恒都不在乎,统统给了。
而等谢今越长大一点就没那么幼稚,实际上他对谢氏和谢冥恒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觉得古板无趣。他不需要继承权,因此恣意地做着一切自己喜欢的事,无拘无束,自由不羁。
但谢冥恒,作为长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肩负着谢氏的未来,被所有人寄予厚望,需要走在安排好的既定轨迹上,刻板地、严肃地、一丝不苟地,做好谢氏的继承人,成为合格的掌权者。
他明白,待人亲和的谢今越总是会更招人喜欢。而他足够威严,却只会令人生畏。
谢冥恒从来也不在乎,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这种感情并不能带给他和谢氏任何价值。
直到谢今越说,温言不喜欢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而现在需要为过往三十年的傲慢和自负付出代价。
“你先去工作吧。”
丁瀚如释重负地逃出了办公室,谢冥恒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他决定学一学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爱人。
而他很快就观摩到了什么叫“还不错”的夫妻相处。
谢冥恒绝对不是故意听员工墙角,他只是从办公室出来活动一下久坐的身体,路过茶水间,就碰巧听到丁瀚在里面打电话。
似乎是在和他妻子说话。
谢冥恒听不太清完整的内容,但是能听到丁瀚在叫什么“好老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