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用铅笔轻轻写着一行字。
时念的专属编剧。
“你看,我连职称都想好了。”
时念被他逗笑,弯腰去抢本子,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谁准你盗用我的版权?”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往回一带,让她俯得更近些:
“那授权给我好不好?一辈子的那种。”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呼吸拂在她的耳侧,像羽毛轻轻搔过。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忽然想起在重症监护室外守着他的那些日子,那时只敢偷偷在心里想,只要他能醒过来,哪怕只是像这样安静地坐着也好。
如今愿望成真,还多了些意想不到的甜。
他笑着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
“可以让我演你人生剧本的男主角吗?演一辈子的那种。”
时念张嘴含住,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化开。
“剧本我来写,”她抽回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敲了敲,像是在盖章,“但男主角必须听话。”
“遵命。”
她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都在这暖阳里慢慢融化了。
“那我们的第一幕写什么?”
她问,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圈。
“写今天。”
他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指尖落在那行时念的专属编剧下面。
“写阳光很好,你在我身边,我们决定开始讲故事。”
她低头看着交握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以前总觉得人生是场兵荒马乱的战争,赢了才算活着,现在才发现,原来安稳地和一个人待着。
看阳光移动,听风穿过走廊,就是最好的日子。
“那第二幕呢?”她抬头问,眼里带着点期待。
“写我们去看江边的柳树,”他说,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你说过那里的风很舒服,我想陪你坐一个下午。”
“还要写在阳台种满向日葵,”她补充道,“你说过喜欢跟着太阳转的花。”
“再写我们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餐,”他笑着接话,“我学做你爱吃的南瓜粥。”
阳光慢慢挪到他们脚边,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线。
远处传来孩子追着气球跑的笑声,护士推着轮椅经过时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
盛亦川转动轮椅往门口挪,时念自然地伸手扶住轮椅扶手,两人并肩慢慢走。
走廊里的阳光像铺了条金色的路,他们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偶尔碰一下对方的手臂,都能漾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其实我以前怕黑,”时念忽然说,声音很轻,“总觉得晚上特别长。”
“以后有我在,”他侧过头看她,眼神认真,“每天都给你留盏灯。”
她看着他,忽然笑出声:
“盛亦川,你现在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跟编剧大人学的。”
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走到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前,外面的草坪上有老人在晒太阳,有护士陪着病人慢慢散步。盛亦川停住轮椅,转头望她: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推开这扇门了?”
时念握住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点头:
“嗯,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呢。”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是要把两个人都融在一起。
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