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完圣旨,公主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到余楚媛面前。
"楚媛妹妹受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羊毛护膝,冬天戴着暖和。"
锦盒里的护膝雪白蓬松,像极了西凉营里那张沾血的羊皮。
余楚媛看着它,惊恐地躲避,抬手就将锦盒扫落在地。
"余楚媛!" 齐羡的脸色骤然沉下,"公主好心送你东西,你竟敢如此无礼!"
"掌嘴二十,给本将军好好反省。"
侍女的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道落下,"啪" 的一声脆响在殿内回荡。
余楚媛被打得偏过头,左边脸颊瞬间浮起清晰的指印,嘴角渗出细小的血珠。
还没等她缓过神,第二记巴掌又狠狠抽在右边脸上,力道比刚才更重。
第三记、第四记、第五记……
第十记巴掌落下时,余楚媛的视线已经开始发花。
她模糊地看到安宁公主靠在齐羡肩头,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齐羡低头看她的眼神软得能滴出水来,抬手替她拂去鬓边沾染的一缕发丝。
他拇指擦过她的耳垂,引来公主一声娇俏的轻笑,两人靠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仿佛缠绕在一起。
二十记巴掌下来,余楚媛的脸颊已经肿得像熟透的桃,嘴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记住今日的教训,” 齐羡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目光扫过她狼狈的模样,没有一丝波澜。
说罢,他再未看她一眼,伸手揽住安宁公主的腰,两人相携着转身离去。
圣旨宣读后的第二日,流言便如潮水般涌来。
"听说了吗?那个丞相千金在敌营被行牵羊礼了!"
"真的假的?那不是对俘虏最羞辱的刑罚吗?"
"难怪将军要退婚娶公主,换作是我也忍不了啊......"
买菜的妇人对她的品行指指点点,说书先生把她的 "事迹" 编成了话本,孩子们追在相府的人后面追问 "羊美人在哪"。
余楚媛将门窗都关紧,想要隔绝外面的污言秽语。
院门却被暴力推开,侍女捧着鎏金托盘走进来,"大小姐,相爷说,您该体面些了。"
第四章
锦缎被掀开,白绫、匕首、青瓷酒壶依次露出来,寒光在幽暗的房间里跳动。
余楚媛盯着那壶酒,想起丞相从前总把她叫到书房,笑眯眯地给她倒自家酿的桂花酒,说:
"我儿有齐将军护着,将来定是享福的命"。
那时的丞相,看她的眼神里虽有算计,却也藏着几分真心,可如今,他连让她活着都不肯。
"回去告诉相爷," 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会让他如愿的,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大小姐,相爷的意思,是今夜就报丧钟,由不得您不从。”
两个小厮死死按住余楚媛的肩膀,侍女拿起青瓷酒壶,拔开塞子就往她嘴里灌。
辛辣的毒液呛得她剧烈咳嗽,她拼命挣扎,猛地抬腿踹向一人的膝弯,在对方吃痛弯腰的刹那挣脱束缚,踉跄着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侍女尖利的叫喊,脚步声如催命符般紧追不舍。
余楚媛翻墙逃出丞相府,裙角被勾出一道长长的破口。
她不能死,她的父母还在等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