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你!”

话音未落,帐帘被猛地掀开,齐羡冲进来,一把将余楚媛推倒在地。

"楚媛,事到如今,为了军中将士的生死,为了城中百姓的存亡,你必须为质。" 他转身对侍卫扬手。

"绑了。"

粗麻绳勒进腕骨,皮肉被磨得生疼。

余楚媛被两名侍卫架着往外走,城门口的风卷着沙砾,刮得人睁不开眼。

西凉军的将领大笑着走来,蒲扇般的手抓住她的后领,像拎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定北将军倒是慷慨,把这么个娇美人送来给弟兄们解闷。"

营帐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十几个披甲士兵围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像打量牲口般肆无忌惮。

"听说这是晋国最受宠的公主。"

"如今还不是成了我们的玩物?"

余楚媛被剥去了所有衣物,冻得瑟瑟发抖。

士兵们拖来一张刚剥下的羊皮,血淋淋的皮毛还带着体温,粗暴地盖在她身上。

"这叫牵羊礼," 有人在帐外狞笑。

"你们中原人不是最重脸面吗?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余楚媛蜷缩成一团,被强硬的套上锁链踹倒在地,她被拖拽着向西凉营爬去。

稍慢一步,西凉兵就会扬手甩来一鞭。

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城楼上的一抹身影。

她回过头,城楼上,齐羡一袭玄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安宁公主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似乎对怀里的安宁说了句什么,然后抬手,轻轻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披风,对城下她正遭受的虐待视若无睹,仿佛被鞭挞拖拽的,不过是风雪中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余楚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身上的疼痛,心中的屈辱,都化作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爱慕多年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被人如此折辱,却没有丝毫要下令阻拦的意思,眼里,心里,都只有另一个女人。

又一鞭落下,打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印。

这一次,余楚媛没有躲,也没有再挣扎,她只是缓慢地向前爬行,眼神空洞而绝望。

第三章

城楼上,安宁公主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发颤:“齐哥哥,我怕,那些西凉人会不会来抓我。”

齐羡轻轻遮住她的双眼,“不怕。”

“我这就备马,亲自送你回京。”

余楚媛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绝望中,她好像见到了父母,他们在客厅摆好了她爱吃的糖醋鱼,笑着朝她招手。

活下去,回家。

这个念头像毒藤缠住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却也催生出力气供她逃跑。

哨兵的火把在远处晃动,她贴着营帐阴影匍匐前行,脚踝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也不敢停。

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流民,拖家带口,面黄肌瘦。

"听说了吗?定北将军要娶安宁公主了,陛下亲赐的婚期呢!"

"可不是嘛,将军勇猛善战,公主娇俏美丽,这才叫天生一对!"

齐羡要娶陆安宁了,这个认知像冰锥扎进太阳穴,她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任由那些话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路向南,她没有钱,只能跟着流民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