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上前一把将虞夕月横抱起,声音是沈知鸢从未听过的慌乱:“别碰!”
“来人,去唤大夫!快!”
裴璟年形色匆匆,却是丝毫未注意到身后的女人,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红得骇人。
屋外是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女人细细碎碎的抽噎声。
以及裴璟年焦急的声音,无比清晰地灌入耳中。
“给我用最好的药,一定不能留疤!”
心口像是被利刃反复刺穿。
沈知鸢怔怔地盯着地上的那朵血花,忽然笑了。
当真讽刺。
虞夕月不过是同阿姐有几分神似,他就这般紧张。
可她这位明媒正娶,相伴七年的妻子,却是连个正眼都得不到。
蚀骨般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沈知鸢蜷缩着身子,再是撑不下去,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刺骨的冷沈刮过。
裴璟年阴沉着脸闯进她的房间,一把将熟睡的她从床榻上拽下来,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
“夕月的脸差点毁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很开心是不是?”
沈知鸢虚弱地挣扎:“不是我,是她……”
“闭嘴!”
裴璟年猩红着眼,厉声打断。
“沈知鸢,好好做一条听话的狗不好吗?”
“看来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既你这般不知死活,那我便满足你!”
第四章
天蒙蒙亮起。
阴暗潮湿的地牢。
沈知鸢被死死捆绑在木桩上,她无力耷垂着头,一缕朝阳映射在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上。
“啊……”
她沉闷的呜咽声回响在牢房。
随着第九十九鞭骨鞭落下,这场惩罚终于结束。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全身如万蚁蚀骨般疼。
沈知鸢紧咬着唇,到此刻,她已然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璟年阴恻恻地站在她身前,抬手捏起沈知鸢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她,声音冰冷。
“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知鸢秀眉紧蹙,面容扭曲,到底是不甘心地沙哑问出了声。
“为何……要这般对我?”
“裴璟年!虞夕月……不是姐姐!”
“住嘴!你不配提暮雪!”
裴璟年眸色猩红,手上的力道愈发收紧了些,眼底霎时染上了一层阴霾。
“你问我为何?沈知鸢,该是我问你,为何我在意的你总是要毁去?”
说着,他欺身向前,俯身低语:“你我这一生,就一直斗到死吧!”
话落,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知鸢虚弱地抬眸,看着裴璟年决绝的背影,心头万般苦涩。
男人的话语如鬼魅般缠绕在脑海,刺得她胸口发疼。
下一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
不知昏睡了多久,沈知鸢才迷迷糊糊有了意识。
刺骨的冷沈吹过,刮得她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生疼。
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疼得直冒冷汗,屋外下人们细碎的私语声传入耳中。
“少将军当真是心疼侧夫人,大夫都说伤势无碍了,少将军仍旧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是啊,这么一比,咱这位主母夫人也是够可怜的,堂堂正室竟是比不得一介妾室,沦落这般,真是令人唏嘘。”
“可莫要出言不逊,小心少将军罚你,日后这将军府谁是主母可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