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碍了。”
沈知鸢倏然出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她抬眸看向裴璟年,语气淡漠。
“不早了,少将军还是带着你的美娇娘回吧,白灼还要侍候我用药,你们二人在这,我实在是恶心得难以下咽。”
裴璟年沉眉,顿时黑了脸色,冷哼一声,揽着虞夕月出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空气好似都舒爽了几分。
白灼眉头紧蹙,再是忍不住不忿出声。
“夫人为何要阻拦我?您为了少将军命都要没了!他却毫不知情,还这般折辱于您,您这般做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
沈知鸢心中哑声喃喃,眼底的情绪翻涌。
一年前,裴璟年从战场凯旋归来,却是受了敌方的暗箭,身中剧毒。
那毒世上无药可解。
全凭着裴璟年一口气强撑着,待他回京时,已然是毒入骨髓,药石难医了。
是沈知鸢誓不放弃,历经艰辛,机缘巧合下寻到了白灼。
同裴璟年以换血之术,将毒引致自己身上。
如今油尽灯枯,落得这般下场。
她悔吗?
不,她从未后悔。
沈知鸢眸光微闪,沙哑喃喃道。
“我害死了明渊哥和姐姐,就当是我对裴家的偿还吧……”
……
那日之后,沈知鸢终于是得了几日清净。
这日,阳光正好。
沈知鸢坐在窗边赏花,一道娇媚的声音却打破了平静。
“姐姐可安好?”
虞夕月端着汤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顺无害的笑意。
“滚。”沈知鸢眼都没抬,低喝出声。
虞夕月也不恼。
她眉眼弯弯,眸底却是冷了几分。
“姐姐勿恼,妹妹也不想来寻这晦气,但戏总得演全套不是?”
沈知鸢这才不耐烦地抬眸正眼看她。
可下一瞬,她眉眼却猛地一沉,低喝出声。
“谁允许你穿我阿姐的衣裙!给我脱下来!”
似乎是早已料想到她的反应,虞夕月脸上的笑意越发肆意了些。
“我喜欢便穿了,如何?”
虞夕月缓步走上前,神色戏谑。
“莫说是一件衣服,只需我一句话,便是我要那九天的弦月,阿年也会想法子为我双手奉上。”
“阿年放不下沈暮雪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一具枯骨,你如何不能学学你那短命的姐姐,早死早超生,多好。”
“你住口!”
沈知鸢双目赤红,再是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瓷碗便狠狠朝女人砸了过去。
虞夕月闪身避过。
下一瞬,屋外裴璟年的声音响起:“发生何事?”
“啊”
虞夕月惊恐出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上前一把扯下沈知鸢的发簪。
沈知鸢一惊,不待她缓过神来。
便瞧见虞夕月握着发簪狠狠划向自己的脸,跌坐在那片碎瓦上。
屋门被猛地推开。
“阿年……”虞夕月捂着脸,满脸惊恐,泪水夺眶而出,“我的脸……”
裴璟年瞳孔骤缩,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