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依兰后来的话也完全没有入耳。
正如她所言,西域与大夏境内相?隔实在太?远,此处又?人烟稀少,那些内地的消息便是?传得再如何疯狂,顺着河流飘到这里,也早就变了模样。更何况这一年里发生?在沉云欢身上的事,知情者甚少,再通过一些有心?人士的刻意编排,故事很容易就扭曲了原本的样子,变得千奇百怪。
连整日接待不同客人的老板娘所得到的关于她的讯息都还?停留在六月份的锦官城,常心?艮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询问了多少人,才能拼凑出实情,追寻至时间最近的故事。
沉云欢满腹心?事,难得蹙着眉,一副神色的凝重样子上了楼,推门进入时正看见师岚野站在窗边,将窗子大开,那些黑雾似浓稠的河流在空中滚动,不断想攀着窗框爬进来,却又?在窗边堪堪停住,不敢往前一寸。
沉云欢走过去将窗子关上,把那些向往神火的邪恶飞蛾关在了外?面,沉声宣布一个不太?好的事情:“我?今夜要?跟我?娘睡。”说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止今夜,或许还?有往后几日……”
师岚野的眼睛里蓄起堪称失望的情绪,看了看她,又?敛起眸,没有回?应。
沉云欢挠了挠头,感觉这话说出来都烫嘴:“你也知道,我?素来是?一个很体贴,很为别人着想的人。我?娘实在是?古板迂腐,死守着世俗的条条框框,虽然她很多话我?一点都不赞同,但是?思及她现在受困于西域,难得与我?相?见,我?也不好拂她面子。”
沉云欢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成长的,现在还?学会了考虑别人的面子。虽然她对常心?艮的世俗观念和言行都抱着很大的反对,可是?说到底沉云欢也只有这么一位亲娘,
她这才刚到西域的第一日,不仅多年未见的母亲找来,还?有个为她量身打造的陷阱送上门来。显然十多年前在西域发生?的事情持续了很久,甚至延续到了今日。
沉云欢岂能辜负他们的等待?
常心?艮带着她走了那么多路,何以到了西域之后与五岁的她分离?沉云欢要?知道十多年前母亲带着她来西域之后究竟遭遇了什么,又?为何让人抹去了她五岁前的记忆,沈徽年又?是?怎么将她带回?仙琅宗的。
她对过去的事情三缄其口,而师岚野若是?能说也早就说了。沉云欢想知道这些,须得自?己去找答案。
在房中赖了许久,沉云欢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起身,将师岚野一个人留在了房中。
常心?艮早已等候她多时,见她进门,便起身脱了外?面披着的稍显破烂的衣袍,露出一把消瘦的骨头。这时候沉云欢才发现,常心?艮比想象中要?瘦弱得多,那细腕子也被?黑布层层裹缠,轮廓简直不像人骨,更像是?荒野的枯枝。她取下头上的黑纱时,一低头就露出高高的颈骨,便是?摘下了面具,整张脸也被?黑色的绸布一层一层包着,仍是?只露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