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骂道:“你与?你那父亲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当?死千万次也难消其罪!”
奚玉生将这辱骂一并收下:“对!我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我怎么?死都无法赎罪,我愿万劫加身,生生世世堕入畜生道偿还,还请你们放过其他人?……”他泣不成声,弯下的脊梁显得极其卑微,哭得连话?都无法说完整:“他们、他们不该承受这些啊!”
“哭哭啼啼惹人?厌烦,少说废话?!”大祭司抬手,攥着一把锋利的短刃,当?即往他头颅刺去:“不如先送你上路,再让他们晚一步去找你!”
奚玉生不躲不闪,愿承此刃,却没想到大祭司刚出手,就被霍灼音一脚踹中腰子,踢下台阶,地上翻滚几下才停。她仓皇抬头,对上霍灼音的冷眼。
“奇怪得很,你这背恩弃主之?人?,何时?还能替我拿上主意了?”
大祭司匆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请罪:“属下僭越!少将军饶命!”
“闭上你的嘴。”霍灼音道:“再吵,我便先杀了你。”
大祭司连连点头,将嘴紧紧抿住不敢再说话?,却止不住腹诽,这霍灼音当?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鬼一般阴晴不定,冷血无情,连她这唯一的同僚都要杀,简直泯灭人?性!况且,既以?阴虎符放出百万阴兵,京城则必灭之?,此时?合该离开京城才是,却是不知这位少将军还站在?此处等什么?。
霍灼音半蹲下来,与?跪在?地上的奚玉生平视。他的额头已经磕破,血流顺着脸往下淌,实在?是脏了这张漂亮的脸。她抬手,将奚玉生额前被血液黏住的发丝往上撩了一把,掌心落在?伤处,感受着掌下炽热的体温,她温和道:“太子殿下,你别着急,现在?还轮不到你死。”
额头的伤愈合后,她又拾起奚玉生的手掌,指尖轻抚掌心的刀口?,糊满尘泥的血痕t?也消失不见?。她掏出锦帕,在?奚玉生的脸上轻轻擦拭,拂过他哭红的眼角:“你们父子二人?若死得太痛快,我做这些还有何意义?自然是要让你们活到最后,亲眼看着大夏的灭亡,方能平我心中之?恨呐。”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怕是已经疯了!大祭司在?心中暗道,且不说大夏土地那么?广袤,仅凭屠尽京城就想使之?灭亡根本不可能,就单说沉云欢此人?还在?城中,待她找上门来,还不知对付起来怎么?棘手呢!
“少将军……”大祭司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开始劝阻。谁知才刚一开口?,肩膀就“噗噗”中了两把短刀,瞬间呲血,她默默拔下短刀,道:“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月辉黯淡,阴兵肆虐的京城火光四起,赤地百里,空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好似将风都变得浓稠浑浊。
主街之?上,却有一栋楼散发着白?色的光芒,楼中聚满了四面奔逃而来的百姓,像雏鸟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
“阵门有缺便及时?补上!别让那些阴魂有可乘之?机!”顾妄手持长剑立于众天机门弟子之?首,扬声指挥:“既已进来,任何人?不得出阵!”
忽而眼前晃过一袭墨纱赤衣,他当?下喊道:“沉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