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了?”
邻座大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何韶华张了张嘴,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
她慌忙捂住嘴,温热的血却从指缝间渗出,血腥味在车厢蔓延开。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有人慌乱后退时撞翻了泡面桶,滚烫的汤汁溅在她脚边,瞬间烫红。
可是这却比不过伤口撕裂的万分之一疼痛。
“让开!我是医生!“
带着压迫感的男声忽然传来。
意识模糊间,何韶华感觉有人蹲在面前。
她费力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掀开她的衣角,手指触到伤口时,何韶华疼得弓起脊背。
“开放性伤口感染,必须立刻处理。”
他扯开纱布,皮肉与纱布粘连的瞬间,剧痛如电流窜遍她的抽泣全身。
何韶华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待看清伤口后,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这下手的人心太狠了。”
“把好好的姑娘弄成这个样子,真没人性!”
抽气声中,男人从随身背包掏出碘伏棉签,给何韶华擦拭伤口。
沾着碘伏的棉签擦过伤口边缘,灼烧感瞬间涌来。
何韶华浑身剧烈颤抖,指甲在掌心剜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忍一下。”男人声音轻柔,“感染已经扩散到腹腔,再不处理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着,镊子夹起棉球重重按在伤口上。
腐肉被剥离的剧痛,让何韶华眼前炸开白光。
她猛地挣扎,却被男人牢牢按住肩膀,“别动。”
尖锐的刺痛突然刺入皮肤,男人已经开始缝合。
何韶华死死咬住牙,冷汗大颗大颗砸在膝盖上。
每一针穿过皮肉的撕裂感,都像有人用钝刀在伤口里搅动。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剧痛一寸寸撕碎,耳边只剩下男人沉稳的声音:“已经是第七针了……还剩三针。”
当最后一针结束时,何韶华已经脱力到无法坐直。
男人快速缠上绷带,指尖在她几个穴位重重按压,剧烈的酸麻感暂时压制住疼痛。
他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喝点温水。”
她想道谢,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音。
男人已经开始收拾医疗用品:“伤口我处理过了,但还是要尽快去医院打抗生素。”
火车恰好在此刻减速进站,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
男人将何韶华稳稳抱起。
她靠在对方肩头,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男人侧脸。
眉骨锋利如刀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紧抿的薄唇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消毒水的气味再次涌入鼻腔时,何韶华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腹部缠着崭新的绷带,床头柜上放着张字条,刚劲的字迹力透纸背:
“已联系主治医生,安心休养。江淮南。”
何韶华在病房里休养了五天。
第六日,何韶华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她抬头,看见江淮南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听说医生说你想吃清淡的,我特地炖了清油鸡汤。”
她慌忙想要起身,却牵动了手上的输液管。
江淮南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别动,好好躺着。”
拧开保温桶的瞬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