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个相熟的同学围拢过来,有人举着校刊高喊:“何同学的文章早就发表过,怎么会抄袭?”
何美玲扯开帆布书包,哗啦啦倒出更多稿纸。
泛黄的信笺上密密麻麻爬满钢笔字,墨迹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洇着水渍。“睁大眼看看!”
她抓起最上面的纸页甩向人群,“这是三月十五号写的原稿,有日期为证!”
食堂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原本喧闹的打饭窗口没了声响,几个戴校徽的老师也挤过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这字迹看着确实不像打印的……”
何韶华盯着那叠稿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熟悉的排版格式、独有的分段习惯,甚至连错字修改的位置都与她锁在抽屉里的原稿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上周回宿舍时,抽屉锁扣有撬动的痕迹。
周围的议论声像煮沸的水般炸开,有人掏出钢笔在本子上记录,有人举着相机准备拍照。
角落里,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学生会干部挤进来,皱着眉头查看双方证据。
何韶华感到耳膜嗡嗡作响。
她看着何美玲眼底闪烁的疯狂,突然想起小时候被抢走的布娃娃、被撕毁的作业本。此刻对方高举着“证据”,在人群的注视下俨然成了受害者。
“安静!”食堂管理员的哨声尖锐响起,人群被震得微微后退。
管理员戴着大盖帽,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稿纸,“有纠纷去保卫科解决,别在这儿影响秩序!”
何美玲却突然捂着脸啜泣起来,肩膀剧烈抖动:“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哭声引来一片叹息,几个女生开始交头接耳,眼神里闪过同情。
何韶华弯腰捡起散落的稿纸,指尖意外触到纸页上晕染的油墨。
这股新鲜墨水的气息,绝不是三个月前该有的。
“纸张泛黄是用茶叶水泡的,墨迹根本没干透。”何韶华突然举起稿纸对着灯光,水痕在光晕里无所遁形,“三月十五号的稿子,油墨怎么会在强光下反光?”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钢针戳破了沸腾的议论。
何美玲的瞳孔猛地收缩,表情变得心虚:“你……你血口喷人!”
她的辩解被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淹没,周围同学纷纷凑近观察,几个眼尖的立刻叫嚷起来:
“确实透着湿痕!”
“这字迹边缘都没晕开!”
“才不是……”何美玲心虚地颤抖,“这就是我自己写的……”
王芳三步跨到何美玲面前:“有本事现在写一段,就写书里第二章!”
她扯过饭桌上的草稿纸,啪地拍在何美玲胸前。
何美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空白的稿纸喉咙发紧。
记忆里偷抄时逐字临摹的场景突然变得模糊,那些精心编造的情节在脑海里乱作一团。
“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她强撑着冷笑。
“不敢写?”何韶华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你连故事里主角系红丝带的细节都是抄的,根本σσψ不知道那条带子是奶奶临终前留下的。”
几个男生自发挡住食堂出口,防止何美玲逃跑。
“报警!”王芳举起电话。
何美玲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大门,却被早有防备的江晚吟和几个同学拦住。
她挣扎时扯掉了发卡,长发散乱地遮住扭曲的面容:“何韶华,我恨你!”
何韶华弯腰捡起稿纸,忽然想起幼时何美玲把她的奖状撕成碎片的模样。
如今,也该有个了解了。
她走到何美玲面前,微微叹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