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两个黑体字压着报纸头版，作者署名“何韶华”直直扎进他瞳孔。

霍修远震惊地走向报亭，想要拿起来一探究竟。

身后传来何美玲急促的脚步声：“买这破报纸干什么？”

在看到署名的瞬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这种垃圾文章有什么好看的！”

霍修远没接话。

油墨未干的文字在眼前跳动，文章中的女孩，和蜷缩书桌前奋笔疾书的身影渐渐重叠。

“文笔不错。”霍修远喉结滚动，“没想到她……”

话音未落，何美玲突然捂住肚子栽倒，膝盖重重磕在瓷砖地面。

“好痛！”她声音虚弱，指甲深深掐进霍修远手臂，“像有把刀在绞……修远哥，送我去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翻着检查报告连说三次“各项指标正常”，何美玲却攥着病床栏杆不肯松手：“我头晕，浑身发冷……”

霍修远坐在椅子上，膝盖上的报纸被冷汗洇出褶皱。

“修远哥……”何美玲突然抓住他手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别走好不好？”

霍修远刚要应声，目光又落在报纸上。

“别看了！”何美玲忽然生气。

她猛地坐起身，夺过报纸疯狂撕扯。

“你忘了她怎么害我的？“何美玲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能写出这种文章？”

霍修远盯着地上拼凑不成完整字句的纸屑，喉咙发紧，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着他的内心。

第13章

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映着西斜的日光，何韶华抱着笔记本，和江淮南并肩往图书馆方向走。

江淮南突然开口：“你上次交的《暴雨夜手记》，意象用得比之前锋利多了。”

“真的？我还担心意识流段落太刻意。”何韶华上周熬了两个通宵，把童年老宅拆迁时的情绪碎片，揉进暴雨倾盆的意象里，交稿前反复删改了六遍。

“转折处的蒙太奇处理很惊艳。”江淮南推了推眼镜，突然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抽出本《尤利西斯》，一张书签悄然掉落，“你看乔伊斯这段意识……”

何韶华蹲身捡书签，指尖触到的瞬间愣住。

那是张手绘的银杏书签，叶脉纹路用针管笔勾勒得极细，背面还写着“韶华　共勉”，字迹和江淮南的板书如出一辙。

“上周看你总盯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姜淮南耳尖泛红，“就随手画了。”

他话音未落，何韶华突然笑出声，把书签别进自己的笔记本：“正好缺个书签，谢了。”

“下次换我写篇存在主义小说，你可得当第一个读者。”

霍修远点头，喉结动了动，“随时找我。”

何韶华刚把教案塞进帆布包，肩头突然落下一只手。

江淮南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晚上要不要一起改论文？图书馆新开了一处……”

“何韶华！“

江淮南话还没说完，霍修远炸雷般的怒吼传来。

何韶华转身，看到军装笔挺的霍修远立在五米开外，阴沉的目光死死盯住江淮南搭在她肩上的手。

“韶华，果然是你。”霍修远踏着重步逼近，军靴叩击地面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两个月了，若不是在报纸上看见你学校的名字，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何韶华下意识往江淮南身侧靠了靠。

这个细微动作让霍修远瞳孔骤缩，心脏猛然一紧。

“霍团长，有事？”何韶华仰头直视那双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眼睛，此刻却只觉得陌生。

霍修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