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先是愣了愣,而后睫羽眨动着,半晌忽然掩唇低笑出声。
“笑什么?”他?的嗓音又哑又紧,不?解地垂眸望她。
偏偏容栀踮起脚,伸手就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他?的脸。“谢沉舟,好酸呀。你晚膳吃的螃蟹吗?”
他?心里涩得?厉害,却还是不?舍得?拍开她的手,只得?配合着微微躬身:“我还没吃晚膳。”
他?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脸颊却是软得?出奇,容栀左戳戳右戳戳:“我也?没吃。”
谢沉舟不?言,眸色漆黑一片,眼底有墨浪翻滚不?息。
她还是喜欢他?笑得?时候。容栀手指点在他?的唇角,往两边轻轻一扯。谢沉舟面?上霎时浮现起一个?滑稽的笑。
似乎被取悦到,容栀眼角全是细碎的笑意:“真的呀,说好了要同你一起。”
方才裴玄探听?归来,嗫嚅着不?敢说话。谢沉舟这才取了衣裳自己?出来寻容栀。
心里装满了疑惑和郁闷,在路上时他?险些忍不?住,飞身就想往花厅去。
她怎么能这样,把自己?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说要就要,不?要便不?要。
见他?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容栀以为谢沉舟还在生?气,只好敛下神色,认真解释道: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花厅里多少侍女都可以作证,我和他?并未逾矩。”
她才松了手想往后退,谢沉舟就一把揽住她的腰肢,不?管不?顾往自己?这边带。
“我什么都没想。”
他?才不?敢想,容栀同谢怀泽相谈甚欢,到底是何种模样。
光是从她口中说出谢怀泽这个?名字,他?最后的理智都要维持不?住。
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嗓音却温和许多:“不?许说‘我们’,你和谢怀泽哪有我们。”
好幼稚。
容栀任由他?抱着,心底软成一片。
她一点点抚平了谢沉舟微蹙着的眉,重又勾起抹清浅的笑,认真地看着他?,“我们,是我和你。”
他?把头埋了下去,“嗯,是我和阿月。”
整个?人被牢牢圈在谢沉舟怀里,她鼻尖涌动着熟悉的朱栾香,这几?日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她听?到他?温润的嗓音,鼓动着有力?的心跳一起传入耳膜内:“去用膳好不?好?”
容栀哑然,还以为自己?失了约,又见了谢怀泽,要多费些功夫才能哄好他?。怎么她什么都还没做,谢沉舟自己?就不?生?气了。
两人稍稍分开了些,“你没有别的想问吗?”
谢沉舟轻轻摇了摇头。方才想问的,现在不?想了。因为是容栀,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问。
公私不分 向镇南侯府,讨要你。……
在花厅时并?未察觉, 此?刻吹了风,容栀反而?显出几分醉意。平日清冷的面容染上薄红,眼眸亮晶晶的。
“你说那悬镜阁主, 为何会同意帮镇南侯府?”
当日发现花溪村中毒, 容穆就?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江都?,本没报什么希望, 却不料收到悬镜阁回信的同时, 第一批解药也抵达了沂州。
回信内容极为简洁,只有一个?“好”字。若说悬镜阁无所图谋,纯粹不过是好心泛滥,她?还真?不太相信。
谢沉舟垂眸想了想, 半晌才认真?分析道:“让镇南侯府欠下一个?人?情, 顺便搏个?宽和心善的美名,悬镜阁不亏。”
这话?说得不假,若换做是别人?,确有可能如此?般考虑。可惜他不在意有没有美名,他能够答允,不过是因为前来相求的人?, 是容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