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片刻后唇角轻扯,有些玩味地低笑出声。容栀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贵女。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可她骨子里透出的却是淡漠,特别是那双眼睛,清冽如高山雪水,孤傲又冷寂。

找到这双眼睛,他用了整整十年。

“少主。”一个黑衣人倏然落入院内,停在枝头上的鸟雀也扑腾着翅膀立于他肩上。

“一柱香内,她们不会醒来。”他用的迷药无色无味,是大内进贡之物。

“裴郁,你好大的胆子。”谢沉舟眸光微眯,腕间机括咔擦作响。

尖锐的短箭瞬间没入屈膝跪着的男人腿间。裴郁吃痛,却一声不吭地恭敬跪着。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他嘴角扬起凉薄的弧度,语气却是漫不经心:“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动她?”

疑心四起 几滴汤汁溅了起来:“怕我下……

“请殿下责罚。”

短箭工艺特殊,箭镞带有弯钩。若是得不到及时治疗,裴郁那只腿就算是废了。

怀内容栀给的荷包传来浅淡香气,冲淡了夜色里的血腥味,也冲淡了他心头的阴郁。谢沉舟隔着衣衫摩挲片刻,并未错过裴郁额角蒙上冷汗。

“山上那人收拾干净了?”午时裴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都要传信给自己,自己还当是悬镜阁那群老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原来是大内的司使。

大内的司使竟和区区药铺掌柜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是有趣。

“已处理妥当,殿下放心。”裴郁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密探来报,殿下未死一事,宫内似有所察觉。还请殿下尽快找到玉玺。”

谢沉舟一顿,面沉如水:“回去转告那群老不死的,我自有安排。叫他们…”他轻哼一声,继而沉声道:“莫要多管闲事。”

语气中带着毫不压抑的杀意,听得裴郁腿心一麻,差点没跪稳。他腿间鲜血缓缓蜿蜒,险些滴落在地。

谢沉舟眉头紧蹙,裴郁敢背着他擅自行动,受罚乃理所应当。然若污损庄子,恐易被容栀察觉。

他摸出一枚止血丸递过去:“今日之事,给我一个解释。”

裴郁捏在手里,并未服下,如实交代道:“阿玄在殷阁老手上。”

裴玄是他一母同胞的姊妹,与他一同跟随殿下进入悬镜阁。可殿下将他带出了江都,裴玄被殷阁老扣留下了。明面上是为裴玄养伤,实则是逼迫他监视殿下。

悬镜阁,并不完全是殿下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