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墨倒是爽快,笑着下了马:“秦伯辛苦,我们?这便进去。”

可说罢,却迟迟没有等到谢沉舟的回应。他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疑惑地转头朝谢沉舟望去。

就看见这个男人,一改往日的温润尔雅,面?色甚至有些冷沉。他也不下马,就这样慢悠悠骑着马,愈发往人群中,一步一步逼近。

秦惊墨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殿下?这是做甚?”

话音刚落,谢沉舟勒停了马。

耳边忽地一片死寂。是那种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的死寂。望着眼前场景,孙王氏也傻了眼,却还是出于好心?,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容栀。

视线里能看到马蹄。容栀又?怎么会不知,他此刻竟然毫不掩饰,赤裸裸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容栀此刻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强压着冷静下来,抬眼直直朝谢沉舟望去。

不可休思 “我瞧殿下,是心悦于你啊。……

四目相对。

与谢沉舟重逢的时刻, 她似乎曾梦见过。然而当一切到?来时,原来一切如此平静。

她站在众人之中,自?下而上, 仰望着他。

他眼眸里是纯粹的黑 , 深不见底,幽深的、淡漠的,如同?海底不见天日的礁石, 就这样任由?她打量着。

三年时间没有带给谢沉舟任何改变。

端坐在马背上的他, 脊背挺直,仿若雨后青松,温润柔和。可?仔细一看,还是变了?。

似乎长高了?些, 不再是从前瘦削的少年, 上好织锦料子包裹着劲实?的肌肉线条,周身气?度矜贵逼人,不可?一世。

无一不在宣告着,眼前之人早不是从前那个?人人可?欺的少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

一个?成熟的、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谢沉舟也在盯着她。只是他眼底没有一点笑意。很静,静的像是只在看她一个?人,又好像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

过了?一会, 在气?氛还未完全怪异下去之前, 谢沉舟开?了?口:“看够了??”

嗓音清润澄澈,像是雨水蒸发时留下的薄雾。

她心里不可?抑制地翻起了?细微的波澜。慢慢呼吸着, 容栀将眼眶的湿意压了?下去。

谢沉舟还未封王,容栀便依制行礼道:“见过皇孙殿下。”

今日场合不同?, 容栀低着头,不愿惹是生?非。

谢沉舟却不应她。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气?氛一时间又要凝滞下去。

前方传来一声清朗的笑,秦惊墨快步走了?过来:“这位不是容小娘子么?”

容栀点了?点头:“见过秦大郎君。”

秦惊墨回?以她一个?安抚的笑,转头望着马上人:“殿下与容小娘子认识?”

容栀心里紧了?紧。

只见谢沉舟移开?了?视线,慢悠悠道:“不认识。”

秦惊墨挑了?挑眉头,心道这两人有点意思。

谢沉舟却不管他如何想,自?顾自?骑着马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小厮。

他一只脚已跨进了?秦府,又见秦惊墨没有跟上,便道:“惊墨,愣在那里做甚?”

秦惊墨先是愣了?愣,而后一笑,惹得在场的待嫁女眷忍不住羞红了?脸。

他颇有礼貌地点了?点头:“那便等会再见了?,小娘子。”

容栀心下苦笑不已。无论如何,今日这场寿宴,她都不会过得太清静了?。

不出?所料,一进秦府她就被围了?起来。有大胆的女眷直接问她,是不是同?皇孙殿下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