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生眼眸低垂，碎发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

南瑾清也不着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

一下又一下。

像一记记重锤，敲在周闻生的心坎上。

“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输在太过隐忍，在她我伤透心的时候，你要是敢不管不顾迈出那一步，也不至于连靠近她身边都做不到。”

“我至少得到过，你呢？”

话音刚落，周闻生猛地瞳孔紧缩，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伸手端起茶盏，声音暗哑：“合作愉快。”

南瑾清薄唇微勾，也端起了茶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房间里回荡。

“合作愉快。”

两人聊了许久，周闻生才离开。

门关上，南瑾清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被凌厉取代。

“砰”的一声，茶盏被他摔在了地上。

……

军装映着朝阳，大部队已列待发。

即使是冬天，政府众人皆着中山装相送，百姓们捧来热酒与干粮，长队蜿蜒至城墙根。

周世桉身着军装，整个人多了几分肃杀之意，但在望向季澜音时，如春雪消霁，全都化成柔。

季澜音眼睛干涩，“我等你回来。”

季澜音其实很不喜欢等，从前她等和父母的关系修复好，后面又在等南瑾清的爱，她已经怕等了。

“好。”

周世桉垂眸吻她额心，战场的事，谁也说不准，他不想让她失望。

初雪恰在此时坠地，细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落在两人头上，像白了头。

号角声破空而来，他坐上车，随大军出发，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看。

雪越下越深，转眼间便覆没了大军碾过的痕迹。

季澜音望着漫天的雪白，一件大氅披她身上，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似在描摹。

季澜音脸色僵住，抬头，就看到了周闻生朝她温柔一笑。

……

季澜音不知道这是被关的第几日。

奢华的室内永远烛光明亮，伺候的的佣人，除了来送食物和衣物来之外，不会跟她说一句话。

她脚踝的金链子，从最开始的激烈作响，到现在死寂如水。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季澜音连骂都懒得骂了。

周闻生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递到她嘴边：“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

季澜音撇开了头，下一秒，被一股大力掰了回来。

南瑾清语气冰冷：“怎么，还想我嘴喂你？”

季澜音眸子闪了闪，缓缓张开了嘴。

她可以很确定，南瑾清已经疯了，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唯一的希望在周闻生身上。

前几日，她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好像是为了她。

季澜音开始没有明白，一向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周闻生，竟然能和南瑾清分庭抗礼，甚至筹码隐隐大于南瑾清。

后来她知道了，大雍一半精尖的兵器皆出自周闻生的手里。

他是不屑于争什么，但他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大雍的命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周闻生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他和南瑾清是轮流来看她的。

季澜音看着他，悠悠开口：“周闻生，你喜欢我？”

第30章

周闻生微微一怔，随后道：“看不出来吗？”

季澜音忽然笑了，满脸讽刺。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