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清一把捉住,眼底翻涌着暗潮,声音哑的厉害。
“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除了对我妻子,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她,就别想享受她的权利。”
烛火摇曳间,南瑾清冷峻深隽的面容上,有几道被指甲划出来的红痕。
嘴角被咬破,殷红的血迹缓缓渗出。
鲜血与嘴角残留的酒、女子艳丽唇脂交织在一起,晕染出一幅妖冶又危险的画面。
像是从神坛堕落的仙,诡谲又靡丽。
空气凝滞了许久,南瑾清才放开她,很快有佣人鱼贯而入,端来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菜肴。
他拉着僵硬的季澜音重新入座,像无事发生一样,又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壳,剥好后递到她面前。
“尝尝看。”
季澜音默了几秒,还是拿起筷子吃了下去。
南瑾清唇角终于扬起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娇柔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南瑾清,我饿了,你喂我。”
季澜音循声望去,只见案上鎏金镜中,赫然映出了一个和从前的她极为相似的傀儡虚影。
正撒着娇,哼唧着:“音儿最爱瑾清了。”
季澜音浑身剧颤,胃里翻江倒海,只觉恶心至极。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背上,缓慢地拍着,似在安抚幼犬般。
“很恶心吗?”南瑾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你当初不也是命人照着我的样子,弄了个傀儡吗?”
第21章
看着她煞白如纸的脸色,南瑾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珠。
好似在奖励一般,大发慈悲地告诉她:
“音儿,你以为,当年那尊与我分毫不差的的傀儡虚影,当真是匠人凭你的一张画像就做出来的?”
他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眉心。
“那傀儡的每个表情、说话时的尾音起伏,都是我一遍遍精心完善的,又或者说那傀儡本就是我创造给你的。”
她惊恐的紧缩着瞳孔,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怪不得,她当初只是给了那匠人一幅画像,那匠人竟能将傀儡制造得如此相似。
镜中虚影仍在轻唤:“瑾清,为何不理音儿呀……”
她忍无可忍:“把这个东西关了!”
这一幕,与当年极为相似,只不过角色发生了调换。
南瑾清静静地凝视了她许久,大步上前,将东西关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季澜音愿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等会。”南瑾清声线低哑。
“我要具体的回答!”她直直地盯着他,在质问。
南瑾清沉默不语,行至书房东侧的博古架前,指尖在青玉貔貅摆件上稍一用力。
只听“咔嗒”轻响,密道石门缓缓开启。
他拉住她的手,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往里面走。
行至门前,季澜音本能地抗拒,不愿往里面走。
“放心,不会伤害你。”灼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南瑾清的声音略带讥讽:“毕竟你找了个好夫婿。”
壁间烛火应声而亮。
季澜音看清里面东西的刹那,呼吸骤然滞在喉间
偌大密室之中,四面墙壁挂满了她的画像。
她少时在春日宴折花、她醉酒纵马长街,她在马球会,女扮男装被他一把扯下簪子,青丝如瀑倾泻……
她各种各样的姿态,各个时期的模样,有些连她自己都毫无印象。
南瑾清抬手推开琉璃博古柜:“这些东西,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