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混着雪松香味漫来。
南瑾清轻笑了下,声音如玉石相击:“怕是要让季小姐失望了,你说的这部戏曲,原是我妻子以我们春日游园定情之事所作,一词一曲都代表着她对我的爱意。”
“这戏曲不但不会压箱底,日后还要唱遍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与我妻子的恩爱甚笃。”
他故意将“妻子”二字咬得很重,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季澜音被这他一番无赖又厚颜无耻的话彻底激怒。
“你们不是离婚了?”
“季小姐怎么知道我与我妻子离婚了?”南瑾清目光锐利。
季澜音掐紧了手心,理智稍稍回归。
“听……听人说的,季澜音最后的遗愿是不做季家鬼,不入南家坟,这样的戏曲还传着,是对逝者的不敬。”
“原来如此。”
南瑾清轻笑一声,垂眸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不疾不徐地开口:“可惜她没如愿,我从未写下离婚书,她的牌位早已供入南家祠堂,上月更是与我行过冥婚。”
“生也好,死也罢,她永远是我南瑾清的妻。”
季澜音浑身剧震,气的发抖,眼眶都红了。
南瑾清缓缓伸手,想要和以前一样抚掉她的眼泪。
修长指尖尚未触及肌肤,便被她扬手狠狠拍开。
“南瑾清,你是真的恶心!”
季澜音转身就走,反正,“她”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这个跟他争论,大不了,她以后不听戏曲了。
忽然,一阵破空声响起。
“咻!”
一颗子弹直直射向季澜音!
第19章
季澜音瞳孔骤缩,耳中清晰传来子弹刺破皮肉的闷响。
紧接着,便被卷入温热怀抱,铺天盖地的雪松气息将她包裹。
南瑾清左手紧扣她后腰,右掌轻轻拍着她发颤的脊背,嗓音温柔:“音儿,别怕,没事了。”
季澜音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他。
跌退半步的瞬间,才看见他白色西装洇开大片的暗红。
南瑾清垂眸看她,唇色因失血而泛白,像是雪地里溅了滴朱砂,有那么几分可怜。
“多谢南少帅救命之恩,我……去帮你叫医生。”
季澜音转开视线,没有半分停留地跑开。
她刚走不久,隔壁包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宋临摇扇轻笑:“这苦肉计,瞧着倒没什么用。”
南瑾清恍若未闻,任由医生掀开染血的衣袖,视线落在楼下走在大街上的纤细身影。
忽然轻笑:“谁说,是苦肉计了。”
……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南瑾清从书房出来后,他步子一顿,淡声吩咐:“这几日,夫人会回来,多备些夫人爱吃的膳食。岭南荔枝要清晨带露摘下的,用碎冰镇着送来,蜜渍时少放三分糖,佐食的栗子糕需筛去枣泥。”
说完,便回了他和季澜音的婚房。
一众佣人面面相觑,掌心俱是冷汗,有些吓的腿都软了。
自从夫人去世后,南少帅就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把夫人的遗体放在冰宫里,遍寻海外奇人,以秘香香膏养护尸身,又花万金聘来丹青圣手,修复尸身面容。
每日面见下属前,都要为夫人梳发描眉,挑选服饰。
不论旗袍洋装,堆得库房都堆不下了。
曾有人酒后打趣:“南少帅莫不是金屋藏娇了?”
南瑾清只是笑着说:“我家音儿脾气大,最喜欢这些漂亮东西,我可得哄着她。”
问话的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