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本就虚弱，再放血的话，严重些足以危及性命。

在他沉默的时候，榻上的沈清雾突然痛吟出声。

他不再犹豫，立刻便让国师动手。

“阿妤，你救过那么多人，定不忍心对清雾见死不救。”

“只需要一点血，很快就结束了。”

苗疆传言，圣女之血能解世间蛊毒。

以前在苗疆，我常行医义诊，对中毒病危的臣民一视同仁。

也是因为这样，我当初才会救下楚思夜。

可如今他竟要我去救一个灭国仇人。

“为了她一条命，你不惜灭我苗疆全族，如今还要我救她，她配吗？！”

我咬着牙，伸手一把掀翻了侍从手里的药碗。

楚思夜看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药碗。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起身接过国师手里的短刃，攥住我的手腕便是一划。

“清雾如今性命垂危，只是要你一点血罢了，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我忍着痛，看着沈清雾的肚子，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

“你这样只不过会更快地害死她！”

楚思夜不为所动，只觉得这是我不愿放血而编造的谎言。

放血结束时，我已经虚弱得连路都站不稳。

再醒来，楚思夜已经不见了。

宫女粗鲁地拽着我从榻上拖下来，摁着下跪。

沈清雾端坐高位，打量着我笑了笑。

“阿夜去处理公务了，怕本宫又有什么事，就把你留在这了。”

“你叫桑妤？长得不错，眉眼确实与本宫有些几分相似。”

说着，她漫不经心地拿出一个长命锁把玩着。

“你们苗疆的人，命虽贱，骨头却都挺硬。”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我瞳孔皱缩。

这是阿弟随身携带的长命锁，从不离身。

“你们把我阿弟怎么了！”

沈清雾走近，长长的护甲掐着我的脸，险些刺进肉里。

“哦？看来阿夜没告诉你啊。”

“也没什么，那小贱种从俘虏营偷跑出来了，说什么要去寻阿姐。偷跑的时候好巧不巧就打翻了本宫的药膳，阿夜看都没看，就赐了他凌迟刮骨之刑。”

第四章

“一千多刀，硬是没求饶一声，不过他死的还在念着你的名字，真是姐弟情深啊。”

沈清雾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像是在说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我瞬间红了眼。

推开身上的人，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他才十岁，才十岁啊！”

“楚思夜答应我不会伤害他们，他明明答应了我的！”

沈清雾被我掐着，却丝毫不慌。

反而在我耳边笑。

“不止如此，还有那些老太监，他们都可很好奇苗疆王后的滋味。”

“本宫只是派人跟她说，只要她替你受过，你就会无事。没想到她竟真的不反抗了。”

“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已经沦为万人胯下的军妓，会不会”

“闭嘴！给我闭嘴！”

我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抬手猛地甩了她一巴掌。

推搡之间，殿内的火烛台被打翻。

霎时间燃起熊熊大火。

沈清雾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哭着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