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妈妈说话的？没看见妈妈生气了吗？道歉！”

舟舟咬着嘴唇，倔强地别过脸。

江语晨弯下腰，轻轻抱住他，柔声细语地哄。

“舟舟乖，就当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再不去爷爷奶奶家，待会儿吃完饭就很晚了，阿姨会害怕的……”

舟舟这才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谢林川松了口气，看向我，仿佛在施舍：“这样你满意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舟舟在江语晨怀里蹭了蹭，撒娇地说。

“小江阿姨，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他两岁时发高烧，我整夜抱着他，可他醒来第一句话是：“我不要你！我要奶奶！”

我累了。

真的累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谢林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林川，你不累吗？”

“我累了。”

“算我求你，签字吧。”

3

谢林川见我的态度坚决，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沈知韫，你想清楚了吗？"

他冷笑一声，"你这么多年就是个住院医生，离开我，你还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内心苦笑。

是啊，我一直拒绝升迁，不就是为了多留点时间照顾舟舟，挽回这个家吗？

可如今，这些失败的努力，已经没必要再提了。

我平静地点头："我一定要离婚。"

他怒极反笑："你不会是打着分割财产的念头吧？"

他讥讽地看着我，"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离了婚，你一个中年妇女，看还有谁要你！"

我听着他的威胁，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只是伸手指了指协议书。

"财产我只拿回婚前那部分，孩子归你，以后和我没关系。抚养费可以签补充协议，不过你应该也不在乎我那点钱。"

谢林川气得发抖，江语晨见状，柔声开口。

"知韫姐，你别冲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出主意。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和林川哥做朋友，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谢林川一听就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你说什么胡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先来后到，也是你先来的！没有结婚了就不能和朋友来往的道理！"

舟舟也扑过去抱住江语晨的腿，撒娇道："小江阿姨才配当我妈妈！这个黄脸婆根本配不上爸爸！"

我看着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样子，忽然觉得讽刺至极。

"签字吧。" 我扬了扬下巴，懒得再废话。

江语晨还想再劝，我冷冷打断她："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不离了。"

"你都等了十年了，还想再等吗？"

谢林川瞬间暴怒，指着我骂道。

"沈知韫！你别迁怒语晨！我们清清白白，你少在这造黄谣！"

说完，他抓起笔，狠狠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然后一把将文件砸向我。

纸张纷纷扬扬散落一地，他咬牙切齿地问："满意了吗？"

我冷笑一声，弯腰一张张捡起。

刚刚我费尽口舌，他无动于衷，现在只因为我说了江语晨一句，他就急不可耐地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