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家人如获至宝地踏上回家的路,准备强行让我用血写书。

但他们没想到,王强因为病情最重,加上喝了符水、被鞭打,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在回来的路上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超想去扶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也疼得使不上劲。

他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关节传来一阵撕 裂般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此时,他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不再把家人看作亲人,而是看作了拖累他去求得「唯一生路」的累赘。

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王强和痛苦呻 吟的李桂芳,再看看同样狼狈的王大山,心中的怨恨终于爆发。

他开始粗暴地埋怨李桂芳:

「妈!都怪你!

平时对安冉那么刻薄!非要把事情做绝!

现在好了,她恨死我们了,老祖宗怎么可能原谅我们!」

他的怨恨,不再是因为怕病情加重,而是因为家人的存在,阻碍了他去向我「求和」的道路。

王家的裂痕,变得更深。

把王强叫醒后,他们艰难地回到了家。

尽管王家内部已经有了矛盾,但「让我写血书」是他们当时唯一的共识和希望。

王超和王大山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朝我的房门逼近。

王超一边拍着门一边吼道:

「安冉!你听着!

刘神婆已经给我们指了明路!

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把那血书给我们写出来!」

王大山也帮腔道:

「开门!别逼我们把门踹开!

这是为了救全家人的命!」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坐在床边紧捂着女儿瑶瑶的耳朵。

见我不开门,王超退后几步,似乎想用身体把门撞开。

但他刚一发力,膝盖和手腕的关节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嗷」的一声惨叫瘫倒在地。

王大山想去拉他,可自己的腰也直不起来,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至于李桂芳,她连从床上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有气无力地咒骂。

他们这才绝望地发现,别说对我用强,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连破开一扇反锁的木门都做不到。

神婆给出的「明路」,成了一条看得见却永远走不通的死路。

内部矛盾爆发,加上神婆的方法根本无法实施,王家人终于被逼上了绝路。

他们想到了最后的希望,去镇上医院找我的闺蜜林悦。

7

为了不弄脏自家车,王超挨家挨户地去求村里有车的人。

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尽了好话,才求到邻居王二叔愿意把他们一家送到镇上。

去医院的路上,破旧的面包车里充满了呻 吟声和腐烂的恶臭。

李桂芳和王强已经神志不清,躺在后座上像两条濒死的臭鱼。

王大山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

只有王超,他的眼睛里还燃烧着一丝求生的欲 望。

在林悦的诊室里,他们哭诉自己的病情,希望能得到现代医学的救治。

林悦按照我的嘱咐,面无表情地给他们挨个抽了血,做了全套检查。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王超坐立不安,不停地搓着已经红肿流脓的手,低声对王大山说:

「爸,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

林悦是安冉的闺蜜,她一定有办法。」

王大山没有说话,只是绝望地摇了摇头。

一个小时后,林悦拿着几张报告单,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