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开化什么?”

“开化龙顶。”谢良平笑,举起一盏放在鼻下,先闻了片刻,才细细去饮。

“开化是有名的茶区,有一年我和你李叔去浙江开会,还专门受邀参观政府扶助的茶园。”谢良平道,“那地方真美,苍翠层峦,一眼过去尽是茶山,长不完的绿植从太阳底下蔓延到公路,采茶姑娘上到八十,下到六七,手巧心灵,一年四季吃养在山上,别提多秀气。”

谭马不乐意交流姑娘,又喝一口,问:“菜什么时候上?”

茶师了然,笑着说我去催一催,将空间腾给父子二人。

隔间的门关上,谭马起身,参观整个房间的中式景设。

谢良平作为中国美协的总领导,地位和审美永远超出一般人。这地方虽为官家招待大领导的地方,造设却没他想象中华丽秀美,反而一山一水一屏障,室内小溪流潺潺,障子门一开,就能透过露台欣赏夜色青云。

谢良平倒上第二杯,继续笑道:“这开化龙顶长在高山尖上,常年雾气环绕,天地间这点钟灵毓秀全长在芽上,叶子也比一般的茶要层次丰富些。”

“是嫩。”谭马承认,“猴王茉莉泡出来是苦的,这茶叫人想嚼着吃。”

夜间露水重,外面下过雨,风中也寒意不浅。

谭马关上门,重新在谢良平对面坐下。父亲低头赏茶,他托着腮帮子看父亲,偶尔,很慢的眨一下眼,目光又落在那柄紫砂壶上面。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海,谭马脸皮发烫,伸手搓了搓五官。

这细小动作被谢良平捕捉,他眯眼,茶盏之下,双眼中波澜满现。

儿子那点小心思谢良平太清楚了,谭马这个年纪,所有甜头都萦绕着“性”上面,他作为美术生天生奇思妙想,脑海里的构图也清晰,很多时候只一眼,一个道具,他就能想象到谢良平是怎么用起来那东西玩弄自己屁眼的。

谭马以为谢良平看不透,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含辛茹苦十几年,谢良平连他哪根头发丝有几寸都一清二楚,他怎会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放下茶盏,谢良平又一次叫来茶师。他冲茶师勾手,附在对方耳边低言几句,对方脸上露出惊讶,却没问原因,乖乖照办。

谭马眼皮跳,坐立不安:“你跟她说什么?”

谢良平没瞒着他:“驹儿在想什么,爸爸就说了什么。”

这下,谭马脸皮烧的更烫,更厉害,心脏砰砰在心口跳起来,手掌心也下意识抓紧裤子,紧张的直咽口水。

他试图狡辩,“我什么都没想,你才不会知道我想什么。”

谢良平哼笑一声,不做反驳。片刻茶师又一次进来,只是这次上来的茶换了一只大容量的玻璃壶,一只壶嘴细长光滑,里头茶叶也不似方才滚水冲过那样舒展,大约是温度不高,连带的杯子都换了,还特意上了一只直径不小的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