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知道，坍塌之后救援队都不敢进山，是她不顾一切进山，用血喂他，从死神手里救下他。

二十岁的她，在黑暗里说，“砚舟，别放弃。”

二十七岁的她，眼神冰冷厌恶地说，“恶不恶心？要死就死远点。”

隐约中，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手背，凉凉的。

是下雪了吗？

可是苏慕瑶，我好疼啊，我想放弃了。

……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舟缓缓醒来，周围的噪音渐渐逼近。

高跟鞋狠狠踢在他的头上，他像一尊随时会破碎的瓷偶，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呸！狗东西，竟然敢下毒害死自己的妻子，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

“当初就勾引我家慕瑶，趁着她车祸流产，出轨娶了她亲姐姐，谁知道背地里还被多少女人睡过，真恶心。”

恶毒、肮脏的辱骂从四面八方，刺入他的心脏。

林砚舟闭了闭眼。

一旁的林云安抹着眼泪，假意劝道，“哥哥也不是故意杀害玉棠姐的，说不定是个误会……”

看似求情，实则一句句把他往死路上逼。

“误会？”苏家人冷笑，讽刺道，“毒药是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不是他下的毒，难不成是他自己吃了吗？”

苏老爷子面容威严，重重地拍下桌子，怒道，“够了！来人，执行家法！”

苏慕瑶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模样，矜贵冷漠道，“爷爷，这个男人之前背叛了我，现在又害死了我姐，这个仇我想亲自报。”

第六章

苏慕瑶从墙上取下鞭子，而后传来破空的声音。

啪，啪啪！

他全身火辣辣滚烫，已经数不清被打了多少鞭，血肉飞溅。

意识模糊间，他听见周围的人都在震惊。

“被打了这么久他一声都没喊，都能看到骨头了，这还是人吗？”

“我看肯定是苏总放水了，下手不够重，不然这贱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慕瑶捏住鞭子的手指紧了紧，直到鞭子被打断了两根，这场家法才停止。

众人散去，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调笑，“林砚舟，你还真能忍，这都不喊疼？”

林砚舟艰难地睁眼。

经历了苏玉棠惨无人道的虐杀，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这些鞭子算什么。

林砚舟声音虚弱，张了张惨白的唇，“苏慕瑶。”

“欠你的，我都还清了。”

第8章

苏慕瑶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力道大的几乎把他的下巴捏碎，语气冰冷刺骨，“还清？你他妈欠我一条命，拿什么还？”

他脸色苍白，望着她的眼睛，“拿命还，够不够？”

苏慕瑶瞳孔缩了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保镖急切的声音，“苏少，不好了！云安先生刚刚说要去给您做晚餐，结果被一群黑衣人劫持了！”

保镖将视频界面掉给苏慕瑶看，里面是一栋废弃大楼的天台，林云安满脸是泪地被绑在上面，摇摇欲坠，他惊恐地喊，“啊！救命……救命！”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林砚舟的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血腥味在他嘴里蔓延发苦。

苏慕瑶那阴鸷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这他妈就是你说的拿命还？云安要是出了事，我要你给他陪葬！”

她一把揪起他，飙车几百码前往目的地。

高速行驶的路面，高度眩晕，林砚舟不由得地揪住车座。

只见视频里，黑衣人阴恻恻地笑了，“苏慕瑶，这两个人，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