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树下,他仰起头,凝视远方的夕阳,风吹散了他的白发,背影显得很孤独。

他收回视线,抿了抿唇,才淡淡开口:“祖母她对于这边文明的排异反应很严重,几乎不和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沟通。”

虽然裴枕山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让她适应,阿岑却好像始终格格不入。

“后来因为我父母,”裴祉微顿,“飞机失事的事情,她一直难以释怀,认为是神在惩罚她,因为她背弃了自己的土地。”

“最后在某一天的早晨,她突然离开了。”

裴祉并不知道阿岑是怎么走的,只知道阿岑离开的那天早晨,裴枕山也是像现在这样,孤坐在那棵紫藤树下,从白天一直坐到了夜里,一动不动。

“所以他每年雨季过后都会去一趟亚马逊雨林,是为了见阿岑吗?”宋郁轻轻问。

裴祉摇摇头:“雨林太大了。”

虽然裴枕山不说,但他猜,应该是见不到的。

阿岑在固执地接受神的惩罚,不可能让裴枕山找到她的。

忍受与爱人的别离,也是惩罚的一种,最为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