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琛没有?说话。

直到车上最后一个人下来，他的表情，才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助理的表情也僵滞住了：“这，这不是……？”

眼看栾琛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及时闭住嘴。

“嗯。”

很久之?后，男人才叼着烟，轻声吐出一句：“是她?。”

那年她?已?经生完了孩子，产后还没多久。大概是孕期一直折腾的缘故，再加上产后修复并没有?特别?好，她?脸色还是苍白憔悴的。

和他印象中，那个肤色几乎白到透明的女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我?是不是不该来？”

助理没吭声。

栾琛站在原地?：“我?这一年多，也听过她?消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秋天，她?生孩子了，老章给我?拍过照片，长得还挺可爱的，很像她?，皮肤白，大眼睛。不过可能真是基因吧，长得也很像陆家的。”

助理抿紧了唇。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对她?爱吗？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想到利用?她?。我?对她?纯粹是利用?吗？那现在我?站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那时候距离事发不过一年，还没有?风平浪静。

他滞留青海，其实无比危险。

谁也没法保证，他能再悄悄出去?。

“可是我?就是想看看，不到黄河不死心吧，现在我?到黄河，才能理解这句话。”

那时候他甚至怀抱有?一丝幻想。

要是两年后他能回国，她?还没有?结婚，他会不会还有?机会？

当时离别?太匆忙，他有?几句话，始终没能好好讲。

青海的夜温度骤降十几，他站了半宿，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她?跌跌撞撞跑出来，握着手机，眼眶发红，无措着急的样?子。

那地?方有?些偏僻，深夜，并不容易打到车。

栾琛看助理：“找个人，去?送送她?。”

她?坐上车，再一次离开他的视线。

后来他才知道?，那晚她?离开，是回家去?接孩子。

孩子还小，离开她?一会就哭，怎么哄也哄不住。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柏林家中。

栾琛看着照片，她?低眸抱着孩子的样?子，轻声一笑：“我?收回那句话，我?现在不觉得这孩子可爱了。”

“这么粘人，脾气霸道?不讲理，见不到人就开始闹。”

他点点头：“很像他作风。当年幸好没替人养儿子，不然养也养不熟的。”

助理不知道?他说的真心话，还是玩笑。

无声笑了笑。

他恢复了以往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步的做派。

国内局势没明朗前，他仍旧待在柏林，看德国佬用?无数种办法，折腾酱肘子。

尽管他从来不吃。

在柏林的第四年，他三十四岁，助理告诉他，云挽结婚了。

是和陆承风。

三十五岁那一年，栾琛回国。

那是他暂避风头后，首次能正大光明回国，栾家提前沟通，派了人在机场接。

走的是私人飞机，起飞前，他在勃兰登堡还有?项公务。

那年云挽生了女儿，他落地?时，正好是孩子满月宴。

看着助理送来的名单，栾琛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很久陷入沉默。

助理抿抿唇，提醒：“我?把?它收起来吧？”

“不用?。”他推了推眼镜边缘，抬头，“我?们今晚得赶回柏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