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赵伯又怕霜凌臣不懂风花雪月之事，莽撞或者不懂表达将人伤了，所以这才斗胆借机问一嘴。

霜凌臣面色依旧不好，但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沉默了很久后才道：“我，训了他几句。”

赵伯心下一惊，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的训斥。

因为方成给他的感觉虽然是外表扶风弱柳，但皮实得狠，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训斥就失落成这般。

“爷，这事赖不着柳公子，他不懂其中之道，是老奴忘了提醒柳公子。”赵伯主动替方成说话。

“行了，你不用替他说话。”霜凌臣的语气突然变得烦躁。

其实他还想说自己对方成动了手，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想起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样子，霜凌臣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的躁郁，或许其中也有对自己的失望。

因为不管怎么说，自身都是占尽优势的一方。不管是财势、权势，还是身高体型，相比之下对方都太羸弱了。

他好像……欺负了他。

自小饱读圣贤书，最狠人分高低贵贱，最讨厌仗势欺人。但不知为何，他却将这些卑劣的行为统统施予了对方。

“爷。您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柳公子那边老奴去安排一下。”赵伯见状，轻声宽慰。

“嗯。”霜凌臣心情沉重地闭上眼睛，无尽疲倦袭上眉头。

片刻后，霜凌臣又轻声开口，“他……如果提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吧。不用再过问我。”

赵伯点点头，将一旁敞开的窗户关好，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46 卖香囊

赵伯从霜凌臣那边出来，直接去了西院。

但在西院走了一圈，他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直到晚上，方成和瘦猴才一人抱着个大布包回来。

“干嘛去了？”一直在前院等着他们的赵伯问道。

瘦猴似乎有些害怕赵伯，往方成身后缩了缩，紧张地看了眼方成。

方成回道：“出去买了些东西。”

赵伯暗自打量方成，见对方紧紧搂着布包，脸色憔悴，老实地站在那儿，不似以前般好讨人欢喜，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吃过饭了吗？”赵伯关切道。

方成点点头，没说话。

“那早点休息吧。要是没吃让后厨给做点。”赵伯温声道。

公厨对家仆供饭的时辰早就过了。但为了应对霜凌臣可能会吃宵夜，所以每日都有厨子守值到亥时。

“不用了，谢谢赵伯，我们先回去了。”方成冲赵伯道谢，带着瘦猴回了西院。

赵伯看着两个瘦小单薄的背影，摇摇头离开了。

他没询问那两袋子是什么，方成不主动说他就不问。

霜凌臣「训斥」的后果赵伯看到了，方成显然受了不小的打击。

霜凌臣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最了解霜凌臣的脾气秉性。

霜凌臣虽然不常笑，让人觉得冷漠疏离，但同样地，霜凌臣也极少表露愤怒。

霜凌臣做事果敢干练，往往还不等情绪表露出来就已采取应对措施。

比如从周仲义手下「夺走」柳落尘，又比如一纸状纸直接状告采花阁扈娘。

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赵伯猜测，让方成性情发生如此大的转变，霜凌臣肯定采取了举措，而绝非是简单训斥几句那般简单。

如果真是那样，方成必定将他跟霜凌臣划在同一个阵营中，所以即使他问了也不见得到真话。

赵伯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才未对方成的事多加干涉。

但令赵伯意外的是，没过多久方成却主动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