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跟着高湛十年,从北疆战场到洛阳府邸,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想当年,王爷少年成名,一杆银枪挑落敌军主将,何等意气风发;

大婚那日,王爷穿着绯红喜服,抱着新嫁娘从马上下来,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便是后来有了崔衔杏,王爷眉宇间虽有愁绪,却也从未这般……心如死灰。

书房里,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卷宗,都是关于寻找云锦书的消息。

高湛随手拿起一本,是岭南都护府呈上来的,说当地有位专治妇科的女医,医术高超,只是性情古怪,不愿见男子。

他心头一动,仔细看那女医的形貌描述,却发现与云锦书相去甚远。

又拿起一本,是黔州刺史的奏报,说境内有个叫“忘忧谷”的地方,谷中住着一位隐士,擅长制解毒的药丸,听说是位年轻女子。

他急忙让人找来黔州的舆图,手指在忘忧谷的位置上摩挲良久,最终却只是颓然放下。

这三个月来,类似的消息如雪花般飞来,每一次都让他燃起希望,每一次又都以失望告终。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崔衔杏早已被他送去城郊的静心庵,下令终生不得踏出庵门半步;那些曾在崔衔杏面前搬弄是非的仆妇,也都被他杖责后发卖了;王府的后宅,如今清净得只剩下他一个主子。

可这些,云锦书都看不到了。

他想起那日在落花镇溪边,她蹲在青石板上捣药的模样。

阳光洒在她素色的布裙上,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鬓边没有珠翠,只别了支简单的木簪,却比当年凤冠霞帔的模样,更让他心头震颤。

原来,她离开他之后,活得这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