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那天从会所回去,她就彻底垮了,精神恍惚。前天晚上,她在实验室熬通宵,突发心源性猝死,没抢救过来。”

李言顿了顿,继续说:“还有许文……他去给陈晚月送饭,路上出了车祸,被大货车撞了。人还在ICU,听说……情况很不乐观,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葬礼,你……回来吗?”李言小心翼翼地问。

“不了。”我干脆地回答,“昭昭怀孕了,我走不开。”

“……好,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多保重。”

挂了电话,昭昭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我。

“是国内朋友的电话吗?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把她揽进怀里,手轻轻地覆在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上。

“没事。”我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爱过的,恨过的,纠缠过的,都随着那两个人的悲剧,彻底化为了尘埃。

我没有参加陈晚月的葬礼,也没有再打听许文的后续。

他们的人生,他们的结局,都与我无关了。

后来,李言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是他在整理陈晚月遗物时发现的。

一个很旧的铁皮盒子里,没有价值连城的珠宝,也没有感人肺腑的情书。

只有一沓厚厚的,泛黄的画纸。

上面画满了向日葵。

千姿百态,灿烂夺目。

每一张的落款,都是“周子书”。

那是十七岁的我,送给十七岁的她的,我以为的,我们的整个世界。

原来,她一直都留着。

可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删掉了那张照片,就像删掉一段无关紧要的缓存。

窗外,阳光正好。

画室里,我那幅未完成的向日葵花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昭昭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我:“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我拿起画笔,在那片金黄中,点下了最明亮的一笔。

“想好了。”

我笑着说。

“就叫……向阳吧。”

向着太阳,野蛮生长。

再也不要,回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