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野如此恨的事情,也以为他的仇人会为此殚精竭虑,小心隐藏,但谁能想到呢,他找到他,去审讯的时?候,这个人连这件事情都?忘透了!
躺在一旁的宋知鸢听了一耳朵夹杂着血腥历史的陈年旧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耶律青野会如此触怒。
过去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十?几年的执念血淋淋的曝晒在阳光底下,让人为之叹息。
这么多年,耶律青野又是背着怎样的伤痛走过来?的?
那些历史,旁人听着都?觉得喉头发?涩,而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吧,一点点熬了过来?。
“那家人”她?努力回想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问道:“就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现下是西洲郡守,还有几个同谋,但他是主谋。”北定王的语气平淡的落下:“他现在是在逃命,廖家军谋逆,但他并不想谋逆,他比寻常人都?更果断些,早早察觉了廖家军的谋逆计策,提前逃跑了,借着自己对西洲的熟悉,东躲西藏,没接触到什么兵乱,一路好运气的跑到了这里。”
如果让他们绕开了营地,那他们就会直接进入到长安,那抓到他们就不容易了。
但他们没绕开北定王军营,直接被王军抓住,关进了牢帐里。
最开始,他们都?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他们都?是大陈的官员,每个人出身都?很显贵,他们阖府上下都?不觉得自己会跟“通敌细作”沾边。
他们就不是细作!这一定是阴谋!所以他们掷地有声的喊着,说要见?北定王。
北定王便?握着刀来?了,在牢帐中掀出来?一番旧事,将那面色红润、一脸愤怒的西洲郡守吓得面色苍白,跌坐在地。
他当然没去做细作,但他现在的结果也没比做细作好到哪里去。
十?几年前也干过一件缺德事儿,现在来?了报应,他若是真顺利回到了长安还好,起?码在长安里,他还是逃回来?的西洲郡守,虽然将西洲给弄丢了,有过,但好歹也是个官,罚了便?是,不会随随便?便?的死。
但现在,他撞入了手握军权的旧仇家的手里。
北定王军营大兵驻守,将在外,连皇命都?敢不受,更何况是他的一条小命呢?若是北定王想弄死他,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啊!他这一家老小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宋知鸢依靠在耶律青野的怀里,低声道:“那他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他跪地求饶,望我放他一马。”耶律青野声线中带着几分轻视,道:“他说,他手里有西洲具体的攻防图,说他知道西洲的粮草备量和?运输路线,望我大局为重,日后再上报朝廷,与他清算此仇,不要拿黎民百姓的命来?逞一时?之气。”
顿了顿,耶律青野又暗含讥讽道:“他说,他愿意?去死,但是他身上还有政务未平,他可以把?满府的妻儿老小压在我这里,自己去长安复命,待到他身上的政务结束,便?肯重新回来?,拿这条命来?还给本王。”
宋知鸢涉世未深、处事尚浅,闻言天真的问了一句:“他会回来?吗?”
耶律青野抱着她?,揉着她?的头道:“当然不会。”
如果这位郡守真的是什么“刚烈勇猛”、“为国捐躯”之人,十?几年前他就不会贪污军资,十?几年后他就不会弃城而逃,耶律青野当然不会信他,也看?不起?他。
若是这个人肯一命还一命,自己抹了脖子,他定然不会难为剩下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弱妇孺,但眼下这个人不仅不愿意?死,还要将满府的人当人质押给耶律青野,耶律青野才不会信。
耶律青野是在各种残酷的战争中熬出来?的,他但凡有一丁点心软都?活不到现在,有些事,宋知鸢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