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拿来?棉被小心的盖在他身上,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到今日那一家进牢帐的富贵人家。
在她?去煮药之前,没人说过那一家人的事儿,这消息应该是在她?去煮药的时?候传到耶律青野耳朵里的,也就是说,耶律青野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公务,拖着重伤的身体去了牢帐中。
她?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一家人,跟耶律青野吐的那一口?血有关,之前耶律青野只是受伤虚弱,但进了牢帐再出来?,却好似是神志上受了重创。
她?担忧的看?向耶律青野。
人已经半昏不醒了。
她?赶忙起?身,去隔壁的副帐中将熬好的药端过来?,以药勺辅助,喂送到耶律青野口?中。
喂送药汤的时?候,外面有亲兵和?将军过来?探望,瞧见?耶律青野还好,便?放下心去离开,也没有不开眼的去驱赶宋知鸢宋知鸢在这帐篷中都?来?去自如许多日了,旁人都?知道宋知鸢的身份,留她?在榻前也没人问过。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宋知鸢便?一直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陪着,陪着陪着,她?人也困倦了,便?歪倚了半个身子、枕着手臂,躺在床榻间陪他。
到了半夜间,耶律青野才醒来?。
他发?了高热,嗓子都?被烤干了,人微微一动,嗓子便?冒出来?破风箱般的声音。
倚在床榻边缘的宋知鸢猛然惊醒,快步去一旁的矮案上倒了温水来?,端过来?将耶律青野扶起?喂饮。
半夜过去,他浅眠了两个时?辰,瞧着状态比方才好了些,一杯水顺着喉咙饮尽,他神志清明了些,却少?见?的懒散,不愿就此坐起?身来?,而是重新倒回去,连带着将床旁边的宋知鸢一起?揽上床榻。
宋知鸢顺着他的力道,轻手轻脚的爬上来?,躺在他身侧,顺手捞过被子来?,把?他们俩一起?盖上。
男子火热的呼吸填满了厚厚的棉被与安静的帐篷,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宋知鸢依靠在他的怀中,觉得自己被包裹住了。
她?回到了一个温暖的巢穴里,外面的风雨吹不进来?,她?只要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可以抱着她?喜欢的人沉沉的睡过去。
她?的手搭放在他的腰上,可以摸到他坚硬的肌肉轮廓,很好摸,热腾腾的。
平日里她?这么摸来?,耶律青野早就抓着她?的手往下摁去了,他精力旺盛,且欲念强,就算是这人真的身受重伤了,都?能拉着宋知鸢去搞一回,但今日,她?这样摸过来?,耶律青野却没动静。
她?抬眸看?他,就看?到他平躺在床榻间,睁着一双眼,混沌沌的看?着头顶上的帐篷顶。
像是一个走在陌生道路上的人,路不熟,天又快黑了,他不知道去哪里,就只能踌躇着、漫无目的的寻觅。
从宋知鸢的目光看?去,能看?见?他英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和?他狭长的眼尾,她?贴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的味道,问他:“在想什么?”
她?见?他受伤,便?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什么底线什么羞涩都?短暂的往一旁放了放,只想与他贴的更近些,听一听他心跳的声音,问一问他在为什么而烦恼。
他平日里都?是一副气定神闲,大权在握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撑住,这还是第一次,宋知鸢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的茫然。
她忍不住贴他更近一些。
耶律青野能够感受到她的担忧。
当人真的互相喜欢的时?候,情绪能从眼眶之中流出来?,顺着彼此的心钻进去,这与单纯的□□相撞、粗暴的欢愉不同,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滋养,润到骨头里去,把?最脆弱的地方好好保护起?来?,外面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