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下雨也没关系,这里有可以喘息的依靠。

当人没有爱的时?候,可以扛着伤势在寒风中踽踽独行,面对谁都?能握紧手里的刀,但当一个人有爱了,就没办法再将自己丢到冰冷的、无法回头的境地里。

因为心会生出贪婪,驱使人们靠近光明。

耶律青野侧过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抱着她?,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事。”

和?眼下的动荡时?局、朝堂更迭,成千上万条人命比起?来?,他执着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而已。

他的声线嘶哑着落下,像是带着遥远北江的潮湿水汽,慢慢的弥漫在帐篷间:“只是两个边疆驻守的小夫妻,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些旧事。”

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了。

耶律青野很少?与旁人提起?过他的兄嫂,那些是他的伤疤,他一直都?藏在最下面,谁都?不肯说,等过了许多许多年,他碰上了一个很好的姑娘,陷到了一个温暖的床榻中,他的心渐渐卸下防备,那些伤口?才被他露出来?一丝,让人窥探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故事也太久了,讲起?来?很琐碎,他从他被捡到之前开始讲。

耶律青野出身不算好,他是西蛮人和?江北人的孩子,那段时?间,西蛮经常入侵西洲部分,甚至有一部分人侵到了江北处去,西蛮人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其中一个妇女被抢走之后,再西蛮人的帐篷里生下了耶律青野。

再后来?,北江人打回来?,西蛮人抛下了被抢来?的女人和?生下来?的孩子逃了,耶律青野又随着母亲到了军帐里。

他生下来?就是背着两国仇恨的,母亲并不爱他,丢下他就离开了军营,军营里的人对野种也不大喜爱,最后是大兄将他收养,做了义弟。

耶律青野没有去恨他的母亲,也没有去找

他的母亲,他选择遗忘掉他的母亲,就像是他的母亲遗忘他一样。

过去的血泪刻在他的骨头里,捏成了一个耶律青野,这才是耶律青野不肯去强迫宋知鸢的缘由,他从此中来?,尝尽苦楚,绝不入此中去,如果不是宋知鸢贴过来?找他,如果不是宋知鸢先来?说爱他,他绝不会去强迫宋知鸢。

再到后来?,大兄和?嫂嫂一起?去了,他就去养赵灵川。

大兄和?嫂嫂如何养他,他就如何养赵灵川,甚至千百倍的偿还,当年他还没长大,大兄和?嫂嫂便?被奸人所害,一直是他心里的痛,只要想到赵灵川自幼失去父母,他便?对这个孩子升起?无限疼惜。

“我那时?候在军中训练,每日上职下职时?间都?是固定的,不曾中途回去过,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耶律青野看?着空荡荡的帐篷顶,道:“只剩下两具尸体,和?一个被藏起?来?的孩子。”

“不是因?为什么很厉害的东西。”耶律青野说到此处时?,讥诮地低笑一声:“只是因?为有人贪污了军资,而我大兄当时?是个小官,察觉到了一些风声,那些人怕被发?现,顺手就灭了口?。”

自古以来?,下等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甚至有时?候,只是为了买一个心安而已。

宋知鸢忍不住贴近他,学着他的样子,去亲他的额头,又压下来?,脸和?脸紧紧贴着。

“我找了很久。”耶律青野贴靠着宋知鸢的脸,低声道:“一直在找是谁做的。”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耶律青野的官阶太低了,找也找不到什么,只会打草惊蛇,所以他一直忍着,忍着,忍着。

忍到足够高的地方,忍到没人敢来?刺杀他,他才去往回翻。

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他在岁月的场合里刻舟求剑,只能隐约找到一点血腥的